军政同行,后宫有乱
朝阳升时,甜梦已醒。
苍婧尚在萧青的臂弯中,二人相望一眼,眉眼缱绻。
“今日瞧得你甚是好看。”她在他眉头一抚,指尖随着他的眉峰到了眉梢。
随着她的指尖,他的唇角缓缓扬起,“我随你看。”
她指下勾勒着他脸颊的线条,似能以此作出一幅画。
他闭着眼贪着温柔的相触。
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眉头又是一凝。
苍婧一点他眉心,“在想什么?”
“在想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对付你,”萧青睁开了眼看。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雾里看花也要心如明镜。萧青只给自己留了一份糊涂,就是对她的牵挂,“这几天我留下来陪你。”
“他们要再寻个理由让我们死得难堪,也得费些日子不是吗?与其被他们扰乱心神牵着鼻子走,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她说得轻松,还言笑自若。
他人还眷恋,“你是早有打算,还是嫌我烦。”
“我嫌你赖床。”
已到晨时,晨光照满大地。萧青未有起床的意思,苍婧就觉他赖床,便推着他起来。
但他翻了身过来,“我赖着你呀。”
迎着他暖煦般的眸子,苍婧娇笑道,“平日也算深得将军指教。兵法可有一法,叫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她笑得这般好看,萧青怎也舍不得离去,留恋颇多,“你这么说,倒是我闻风而动?”
“知道就好,赶紧起来,记得穿上新衣。”苍婧推了推他。
话一说完,他贪了个吻。
她尝了醉意般的晕眩。奇怪啊,酒未饮,被他凭白带得醉醺醺的。
苍婧少有赖床时,今日是被趁了个糊涂。他这人能如此黏人,实在出乎苍婧的意料。
待醒来时,日头已经很高了。
黏人的萧将军还看着她醒,嘴角都带着笑,“我穿新衣给你看。”
苍婧半捂了眼,这个时候倒觉得脸红知羞。
萧青至军营时,都快用午膳了。不想他那将军的营帐内已有人翘首以待。
那是等了许久,颇有怨词的帝王。
苍祝吃着糕点,看着萧青走入营帐,一下就有大段苦水涌来, “军营将士说你一向很早来。”
萧青什么也没说,坐到苍祝对面。他轻松惬意,也拿了块糕点,“多睡儿不行。”
苍祝拍了拍手中的糕点沫,惊异这萧青火气小了不少,“你很奇怪,昨天像头咬人的狼,今天怎么毛都顺了?还穿着新衣。对家给你挖好坟头,你坟头开花了?”
“坟头反正我不跳,开点花赏赏多好。”萧青边吃边笑得几分甜。
苍祝看着心里发毛,“这杏花糕是苦的,你吃不出来吗?”
“你皇姐做的。”萧青若有若无的一望。
苍祝愣了半响,舔了舔嘴角余沫,“朕说怎么这么难吃。”
“哦,难吃啊。”萧青点点头念着。
苍祝觉得萧青狡诈,半敛眼眸想到了什么,急忙扬袖一指,“不许告诉她。”
“那我该告诉她,陛下找我下棋?”萧青瞥了眼案上已经铺开的棋局。
历经昨日之事,苍祝还找一个棋盘无赖来下棋,萧青都觉得苍祝是在给自己添堵。
苍祝摆的棋盘早已是僵局,他走不出此局。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回到那个被长寿宫欺压在头的时候。
苍祝此棋很是优柔寡断。
“陛下不如随臣一同驰马去吧。”萧青道。
“行吧,不下来。”苍祝推了此棋,终归是朝堂事让苍祝深感厌烦,他才应下了。
城北军营后就是玉台山,苍祝随萧青驰马而出,萧青一路领骑,带着苍祝踏上高山。
风呼啸耳畔,萧青之马一骑绝尘,苍祝紧随其后,同至山巅。固有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之凶途,但山巅之上山河壮阔,可望到旬安之外更远之处。
“你为什么带朕来这里。”
这是萧青时常来的地方,亦是骑兵时常操练骑射之处。萧青持鞭指着远处如蚁之处,“陛下觉得那里远吗?”
“在山下觉得远在天边,在山上看不过如此。”苍祝说罢,忽而又看了看这远方。
“没错,以为不可及之处,其实不过如此。所有煎熬的困苦在其中以为难以过去,但爬上山巅再看,甚是渺小。”萧青何尝无忧,只不过在无数次在爬至山巅时警醒了自己。
漫漫人生,他之征途,不该止于一处困顿。
苍祝疑惑, “你怎会知道朕的困苦?”
“此次事变,朝中之士正缺,必有丞相推举多名谏士。陛下需要很多人共辅新政。李合之势锐减,定然又以太后之威,再行压迫。”
苍祝原以为萧青不屑朝堂,是个痴傻人,不料他看的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