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圣帕帕罗节的第三天,达芙妮写请帖来邀请安娜去她家做客,参与庆祝活动。
卡瑟斯庄园里的仆人都在活动场地忙着,父亲和母亲去另一个贵族朋友家里了,安娜就自己骑马前往达芙妮家的庄园。
在路上遇到无数徒步前往鲁纳比格中心区域的人和她打招呼,安娜抓着缰绳小心地控制着马,以免它不小心碰到他们手上装满食物的托盘。
人太多了,安娜走走停停的,最终还是走小路才避开人潮汇集的地方。
可很快她又停了下来。
一股莫名的愤怒和悲伤笼罩了她。
她的皮肤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冷汗开始成股地往下落。
有向导在向她求救,就在不远的前方。
他在不断快速移动……身后还追着五个哨兵……
安娜用手背擦了擦额头,闭上眼睛,开始了向导的冥想。
呼吸……保持呼吸……
她在精神图景中心找到莉莉丝,按住张开翅膀想要出来的它,然后以它为中心,精神力具象化为触须,沿着图景一层层加固精神屏障。
等到沮丧、痛苦和纠结的情绪消散之后,她的大脑才清醒一点。
安娜循着情绪传来的方向往前追,最后来到卡瑟斯庄园附近村庄的一处熟悉的房子前。
这个村庄非常安静,没有多少说话交流的动静,安娜估计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前往中心城区去过节了,只剩下少数的人还未出发。
这个房子在村子的最东边,离其他村民聚居的地方有一小段距离,房子是凯尔诺州常见的木头房子,被篱笆围起来,房门前有一个小小的院子,主人勤奋地在上面种满了各色鲜花和常见的蔬菜,院子连接门廊的地方摆了一张小小的方形木桌,桌子上摆着一个竹编小筐子,里面是一件做到一半蓝色小上衣,看大小是给婴儿用的。
这是一个光看表面,就能让人感到温馨的小房子。
但现在,这种温馨被人为破坏掉了。
顺着架子攀援而上的葡萄藤蔓被扯乱,浅紫色的桔梗和金黄的萱草倒伏在地上,娇艳的花瓣被脚踩踏进泥土里,和婴儿上衣同色的布料散落在旁边的椅子四周,沾染成脏污的黑灰色。
五匹膘肥体壮的马被缚在篱笆的柱子上,三个穿着骑兵服装的哨兵小心谨慎地站在院子里,在安娜骑着马出现但还没靠近的时候,他们手中牵着的猎犬就已经冲她不断地狂吠。
安娜在房子前停了下来,哨兵警觉地看了过来,锐利的视线仿佛要把她射穿。
根据他们身上的臂章,安娜认出他们是父亲旗下哨所的人。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两个疏散人群了吗!你们是怎么执行任务的!”站在房门前的那个哨兵愤怒地朝队友怒吼,接着又恶狠狠地冲安娜咆哮,“干什么的?!哨兵正在执行公务,不要靠近!”
安娜没有下马,听话地去到更远一点的地方。
“嘭——”房子内发出巨大的声响。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两个人高马大的哨兵压着一个颧骨上青紫一片的年轻男人出来。
安娜塔西亚握紧了马鞭,出来的是伯温德和另一个她在莫兰德庄园见过的哨兵,之前那个安迪.伍尔班子爵在达莉娜觉醒之夜胡闹,海柔尔曾经叫两个哨兵把他弄走,所以安娜对他的脸有点印象。
他们出来之后,年轻男人还在不断地挣扎,原本在外面戒严的人立刻上前拿缰绳束缚住他,几人动作迅速地将他放在一匹马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瑞安!你们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抓我的丈夫!”跟上来的女人一边死死抓住其中一个哨兵的衣角不放,一边捂住自己硕大的肚子,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脸上的泪痕和发丝黏在一起,脚上只穿了一个鞋子,另一个不知所踪。
被她抓住的哨兵臂膀处别着和外面三个哨兵不一样的家徽,他快三十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和自己匹配度高的向导,亲自抓住向导的快乐被女人打断让他十分不悦,眉头死死锁在一块,动作粗鲁地把女人的手扯开,原本是想一走了之的,但顾及她的身体状况和她的身份,只能压下脾气嘲讽道:“你的丈夫是向导,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吗?根据列顿的法律,你们的婚姻是无效的,女士,恭喜你,你单身了,从现在起,他不再是你的丈夫。他是我的了。”
女人怔住了,愣愣地望向自己的丈夫。
他的脸上流着血,眼睛里闪烁着恐惧和无奈。
原本正在马上疯狂挣扎的他听到这句话华立刻安静下来,噙着眼泪绝望地回望着她。
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撕裂,看起来凌乱不堪。
这件衬衫是她亲手做的,她熟悉上面的每一个细节,也记得当她做好洗干净,瑞安第一次穿上它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多幸福,她当时的心情有多甜蜜。
可刚刚那两个闯入她家门的人像是发狂的野兽,疯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