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喊你。”
一想到放学后我不下楼,董云山大概率就会主动上楼来找我,有了她的搀扶,勉强下个楼回个家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我缓慢地点了头,在杭一苇明显轻缓下来的翻书动作中,一头扎进了能让人逃避疼痛的梦乡中。
——没有成功。
段河那死贱人和我莫名其妙地不对付,就连他走之后都没放过我,腹部的绞痛来得更加猛烈,让人灵堂清明五官通透,睡意被驱逐得一丝不剩。
我难受得想蜷起身子,但一想到旁边的杭一苇正在努力放轻一切动作、以求给我创造一个舒适的睡眠环境,便咬着牙根忍了下来。
一直忍到放学铃敲响又过去二十多分钟,教室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桑榆!”——我歘地抬起头,几乎是热泪盈眶地望了过去。
杭一苇要戳我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我惨白更甚的脸色尴尬咳嗽:“啊,你醒了啊。”
董云山已经大喇喇地径直闯入了我们教室。杭一苇这个外人在,她没立刻发癫,只是十分正派地冲他点点头,以示打招呼——殊不知自己曾经那番“斯文败类”的厥词早被对方听得完完全全,一字不落了。
她目光落回我脸上,戏谑的表情立马转为惊恐,急忙扑过来撑住摇摇欲坠要起身的我,连带着把座位里的杭一苇都往外挤了大半。
“怎么了这是,”董云山看着我震惊道,“你要死了?”
损友开口即逆天,我早就习惯。只是今天刚想习惯性朝她笑笑,眼前便猛地一黑。
最后的记忆是被汗浸润到冰凉的额头和身旁杭一苇一声响亮的“我草!”。我身子摇晃两下,扑通一声,干脆利落地晕倒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