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乌镇的雪总是很准时,每年都是暮冬下。
楼阁上,一位身着青灰色衣裳的男子执棋而坐,棋子分散在棋盘上,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棋放下。
窗外的风雪挡也挡不住,落到窗边又成水流下。
他正专注着,屋外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似乎是官兵在找人。
“你,去那边。”
“你你,和我一起去这边。都给我看仔细了,令王说了,抓到她重重有赏!”
“是!”
脚步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谢赋重新看向案台上的棋盘,棋子正要落下,身后的窗户突然被撞开,随后传来“砰”的一声。
他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蓝色衣裳的姑娘倒在地上,胸口还有一抹显眼的红。
她面色苍白,却还是自己撑着一旁的桌子站了起来。
谢赋走过去:“这位姑娘,有什么需要……”
话还没说完,一把泛着光的刀子横在了自己脖颈前。
“你是谁?也是令秋派来的?”方厌问。
令秋和自己的父亲关系挺好,只不过他对朝廷的事儿不感兴趣,所以和令秋也不熟。
令家算是大户人家,且令秋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乌镇可谓是风生水起。
能被令秋下令抓捕的人自然也不简单。
谢赋也不慌:“这位姑娘,这是我的房间,是你闯入了我的房间,要问也该是我问你吧。”
方厌眼里的杀气完全没有散去,手还是把刀放下了。
“我和令秋不熟,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帮他,只是我在这儿沏茶赏雪。姑娘突然闯进我的房间还用刀质问我。是否不太好呢?”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方厌把刀收起,朝他抱拳:“方才是我失礼了,望公子莫怪。”说完,她便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蓝色的珠子递给谢赋:“这珠子很值钱的,你拿去,就当今天的赔礼了。”
说完就想从窗子翻出去,手刚扒到边边,那熟悉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次,不是别处,就是此间房的门外。
“大胆,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这也敢查,我看你们脑袋是不想要了!”
阮林天天跟在谢赋身后,外面的人又怎么会不认得。
“没办法,令王有令,我们也是照吩咐办事儿,就看一眼就行,我保证,绝对不踏进屋子一步。”带头的官兵说。
阮林还想再说些什么,面前的门突然开了,没等外面两人反应过来,门“砰”一声又关了,随后,里面传来声音:“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一群人堵在我房间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得罪了令王。”
带头的官兵立马狗腿的笑笑:“怎么会呢,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方厌从窗台探头往下看,确定人走了后才看像谢赋:“今天多谢了,你的恩情我会记者,待以后再见时我一定还。”
“这位姑娘,既然要还恩情,可否留个名?”谢赋问。
怕她觉得自己冒昧,谢赋自己先报了家门:“我姓谢,单名一个赋字。”
方厌猛的看向他:“你姓谢?”
谢赋有点莫名:“是啊,怎么了?”
方厌抓着衣摆的手都红了才勉强压下想要一刀解决他的冲动。
谁不知道,这三十年前,谢家和方家本是及其交好的两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家突然不来往了,和谐了几年后突然曝出方家勾结境外势力,想要谋反的消息,皇上命人到方家查找证据,竟真查出来了,方武床底下藏了一个虎龙印章,而这种虎龙印章就代表着将来不久,皇朝将会覆灭,整个永朝将会被替代。
而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正是谢家。
因此,方家就被满门抄斩了,而方厌因为贪玩出去玩耍才躲过一劫,不过没多久,街上便到处都是她的通缉令,她深知这个地方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便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当了。再买了些吃的,随后踏上了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路。
她足足走了十天半个月才发现自己走的路是通往西凉的。
她一个中原人,来的路上水早就喝光了,此时此刻,烈阳当空,额头汗水直流,连个乘凉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沙漠,方厌突然变得好绝望,她好想就这么跟着父母去了,但是不行,也不能,方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在等着她报仇雪恨!
终于,她还是没熬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小草房里。
她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位女子,这位女子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她醒了立马坐到床边对她嘘寒问暖,看得出是位心善的姑娘。
后来,她在西凉呆了十年,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十年里,她一直跟着这位姑娘的哥哥习武,一来二去的,竟真让她练出了些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