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看电视,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一片。
楼下突然有一把行动缓慢的伞,时不时还从伞里掉出背包,被脚下的小水潭浸湿,头上的雨一直催促着它,显得格外狼狈。
看着伞终于走到了校门口,停在门前,转过身,抬起伞头,那是荆喜。
我倾过身向前看。教室的白光和旁边灰蒙的阴天比起也显得暗淡起来。不确定那一瞬我们是否四目相对,也看不清伞下又被黑影遮盖着的眼睛里是否又是别个深意。
和校外两个朦胧的身影相遇,应该是她的父母,坐上车,荆喜彻底离开了。
教室里几点女孩的嬉笑声把我拉了回来,新闻结束,王梓璇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讨论着手指的纤细,另一边的罗毅一如往常的埋头看书,大家或多或少的散去。一切似乎没有变化,我心里不知为何生气起来,雨声和泥水的气息让我感到更加压抑,无能为力的压抑……
很快,高考如期而至。
暂时,我也只想起高中这么一件事,时间不会挽留任何人,就让它翻篇吧。我继续往下说了。
李思翊像白天鹅,在任何地方都是美丽而高贵。大学,她去了北方的艺术高校,打扮的也落落大方。罗毅和我留在了南边,比起这位保送生,我还是拼死拼活的走在他的身后呢。
人天生而不同,是不同,不是差别。不过显然罗毅比起我们,他更官方一些,在社会和父母公认的期望上又有了天赋的加持。他很会学习,对会在这种官方事情上有天赋。这是李思翊告诉我的例子。
在这样的的官方认证里,一种是会因为压力而变得敏感,这初次的人生没有说明书,在学校和父母的描述下,不拿下这些枯燥的纸张,似乎在未来寸步难行。一种呢,是愧疚,对期望的愧疚,为什么会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一次次证明自己,在最后终究却无能为力。还有一种呢,是放弃,也可以说是交换,放弃了不太官方的兴趣和天赋,在这场根本不平等的比赛,在父母的期待下拼个输赢。
千人千面,众说纷纭,这确实是我的偏见,是我安慰自己的一种偏见。
几年前,我开始对绘画感兴趣,不夸张说,我在这方面的确有天分,还是说是老师说的吧
在老师和学校的“洗脑”下,我回到家提出了我梦想的光。那时胡莹坐在我面前,红着脸,流着泪,吼着指着我说,说我不知道她一个单亲母亲养大我的苦楚,说我不懂事,指尖又转向外公外婆,指出他们在这个乡镇里的背负的纷纷扰扰。当时我也哭了,看着胡莹,我的眼泪好烫,我清楚的感知到泪水划过脸颊,嘴角,滴在了放在□□的右手上。
现在发现,到死,我这只右手都还没摸过画笔和颜料呢。是挺遗憾的。
不说这个了,已经不重要了。
大学生活正常进行着,我也时常和李思翊聊天,听她一如既往的吐槽着麻烦的人际关系和不合理的活动安排。感觉我们并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这也成了我大学生活的乐趣之一。
在军训结束的图书馆教育里,在一格格间摆放着无穷无尽的书,发呆寻找着。
“同学,你找什么书?”虞瑶拍过我的后肩笑着问道。
那是第一次见到虞瑶,直直的黑发披下,眼睛很大很明亮,比起李思翊的开朗,她又多些温柔。穿着连衣碎花裙外套着红色的图书管理员的夹克,身后还有一个堆满书的推车。
我也笑着回应道:“没有,只是随便看看。那,有文学板块吗?”
“有,我带你过去。”虞瑶微笑着点头,左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她身上很香,像是某种花的清香,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但这是她特有的。
走进玻璃隔出的文学板块间,虞瑶去了旁侧归纳书本,我走向隔板深处,是外国名著。
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太宰治,对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我看了很多次。太宰治无论是文笔上还是他个人,我都莫名的向往。再次拿起这本书,放在手肘间,继续向后看。
“《人间失格》?懦弱的人连幸福都害怕。”虞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