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出恶气一剑穿心
态,恍若人间帝女。
温若水自幼容色出众,此刻站在她身边,却被衬得像个不入流的洒扫婢子。
鬼使神差地,温飞元眉心一跳。
自她入院中起,众人视线便不由自主汇聚过来,个个心头直犯嘀咕。林羡渔早习惯了众星拱月,恍若未觉,走到温飞元面前。
“舅舅,你唤我?”
就是这个男人,趁温锦雪产后虚弱,一剑将亲姐姐捅了个对穿。杀了温锦雪之后,他擦了擦剑走出产房,宣告众人:宗主遭遇毒手一尸两命,他奉宗主口谕,从现在起接任宗主之位。
自此,温柔月的人生天翻地覆。
林羡渔看着温飞元,笑得意味深长。她附在温柔月身上受的那些苦,势必都将从这个男人身上讨回来!
温飞元猛地回神。
眼前的少女笑魇如花,人畜无害。
他撇开心头那几丝诡异的感觉,语气沉重道:“阿月,今日唤你过来,有桩要事。”
他一指院子正中跪坐着的女人:“杀害你阿娘的凶手,总算抓到了!”
那女人双手被牢牢绑在身后,衣衫零落,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一块好肉。她披头散发,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对温飞元的指认无动于衷。
因为这女人早被温飞元折磨得昏死过去。不但受尽皮肉之苦,甚至连舌头都被连根削去,只余空空如也一张血口,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上一世没想过为何杀人凶手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重来一遭,她心如明镜。
这只不过是一只替罪羊,为了方便栽赃嫁祸,温飞元自然不会让她开口说一个字。
温飞元站起身,边活动手腕边道:“不枉我日夜辛劳,总算将这个毒辣的女人抓了回来,若姐姐在天有灵,必定深感欣慰!”
林羡渔心中冷笑。
你若真想慰你姐姐在天之灵,不如现在就切腹自尽。
言语间,他已经走到那女人面前,接过一旁手下递来的一盆冰水,抬手泼在那女人身上。
那女人已是虚弱至极,竟被这盆水泼得瘫倒在地,人倒是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便看见道貌岸然的温飞元负手立在她身前。
那女人立刻挣扎着坐起来,鬓发湿淋淋贴在伤痕密布的脸上,张开嘴咆哮。
若她舌头尚在,此刻一定将温飞元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她口内空空,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咆哮,恍若野兽。
随着咆哮,她口中又漫出大片新鲜的血液,淌过整个下巴,和着水流侵染衣襟,更显可怖。
温飞元低头看她,眼中似是痛心疾首:“丽娘啊丽娘!我姐姐待你不薄,你怎么忍心下此毒手?若不是我听见动静,闯进姐姐产房撞见你行凶,只怕这辈子都无法替姐姐报仇雪恨!”
丽娘眼中恨怒交加,怒号不止。
温飞元一派正气凛然:“今日,我便当着各位长老、宗内弟子的面,要你偿还这笔血债!”
“只是这讨债之人另有其人,她比我更有资格!”温飞元转头唤道:“阿月,你过来!”
在众人注视下,林羡渔走上前。
丽娘的目光转向她,忽然停止了怒吼,直勾勾盯着她。盯了半晌,眼中漫出盈盈泪光。
上一世她不懂为什么丽娘是这个反应,只当她死到临头乞怜而已。
直到死之前,温飞元才告诉她,丽娘便是那个在山中抚养她一十五载的老妇,她出生那晚,温飞元一时大意,丽娘以命相搏,带着襁褓中的她仓皇出逃。
为自保,丽娘化装成山中老妇,抚养她长大成人。
但这天的温柔月并不知道。
甚至因为丽娘刺伤了对她“恩重如山”的舅舅,她盛怒之下,连捅十七剑,将丽娘扎成了筛子。
被她连刺十七剑未曾反击,倒在血泊里的那摊烂肉,正是她的救命恩人,衣食乳母。
如同上一世一样,温飞元解下佩剑,将剑塞到她手里,朗声道:“阿月,杀了她,为你母亲报仇!”
林羡渔接过剑。
她掂了掂手中精良的剑,忽然问道:“舅舅,她为什么杀我母亲,却不杀我呢?”
温飞元一愣,立即辩道:“你以为她不想吗?若不是舅舅及时赶到,你早就做了她剑下亡魂!”
林羡渔偏过头和他对视,唇边的笑意看起来有几分冰冷:“那舅舅既救了我,为何又任由我流落在外,受尽欺辱?”
温飞元眼中掠过一抹慌乱,喉结滚动一下,艰难道:“那是、那是意外!阿月,你不必多想其他,凶手既已被舅舅抓来,你只管报仇便是!”
林羡渔提着剑,视线从他脸上移至身后众人,缓缓扫过。
温飞元是金丹三阶。
修为差距虽大,但以她的身手,这么近的距离,想要将毫无防备的温飞元一击毙命,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