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
时间接近零点。
医院整洁空荡的走廊里,冷风就窗户的缝隙无孔不入地吹进来,响起呼啸呼啸的声音。
陈最最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偶尔将风吹飞的裙摆拉回盖住露在外面的脚背,时而拢紧披在肩上的黑色羽绒服。
周廷的温度似乎仍停留在上边,他独有的薄荷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让她心绪平静许多。
手术室的灯亮着,抢救还未结束。
“你,怎么来了?”周廷低着头,半张脸笼在头发倒影下的阴影中。
“斌哥说你奶奶出事了,他联系不上你,让我来看看。”
“……你。”
周廷刚想说什么。
开门声兀地响起,一个穿着白色及膝羽绒服的男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扫了坐在角落的他们一眼后,走到窗边接电话。
“喂宝贝。”
“嗯,我妈睡了。”
“好~~除夕快乐,我也爱你。”
语气旖旎温柔,男人说完后,又小心翼翼地开门回去。
与此同时,陈最最捏在手中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哥哥。
她转头看周廷一眼,却没想到他与此同时亦看过来。
陈最最的视线停在周廷发紫的唇上,视线再往下,他将外套给了她,眼下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肌肉紧实血管凸起的裸露的手臂上,毛孔凸起汗毛一根根立着。
“我去接个电话。”
她说完走开,确认周围足够安静后才点击接听,“喂,哥哥。”
“你不在家?”电话那头的陈政聿生气问。
陈最最轻轻咬了下唇。
她已经足够小心了,怎么还是发现了。
迫于无奈,陈最最只得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不过她没有提具体,只说是乐队的其中一个成员家人生病了,她不放心来看看。
可哪怕解释清楚,陈政聿仍旧不放心,说要来接她。
陈最最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周廷离她五米左右远,此时正低着头,双手握成拳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围很安静,她没有刻意躲着他,手机里的对话他应该听见了。
本来就不想继续跟周廷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原先出于礼貌留下,现在恰好有了能离开的借口。
她对电话另一头嗯了一声,抬步走回去,低下头看他,轻轻唤了一声:“周廷……”
闻声,他抬头,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廷还就这那个眼神,一直看她。
陈最最咬牙把外套脱下,本来想披回周廷肩上,想了想,最后叠成两半放到他身边的位置上。
周廷仰着头,陈最最很轻易捕捉到他的视线,她微笑着点头,边搓手臂边转身。
身体才转正,手腕却突然被一双跟冰块一样凉的手抓住。
力气很大,不疼,但也让她挣脱不开。
陈最最眉头动了一下,心底有些排斥,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彻底放弃这段感情,她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害怕死心又复燃。
屡次尝试,她还是甩不开,最后重重叹了一声气转身。
“你拉我干嘛?”
“你要走?”
明知故问,她不是都说了吗。
“对啊,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一定,要走吗?”
不然呢,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不尴尬吗?
陈最最提气,刚想开口。
“可不可以……”他声音很轻,带着乞求。
“可不可以再等等……”
窗外的风停了,时间还没到零点,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点燃烟花桶,嘣蹦蹦连续的声音响起,烟花冲向高空,在繁华城市上空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
手腕上传来刺痛力道加重了,陈最最被迫回神视线重新落回周廷眸中。
他正仰头望她,烟花炸开的光不断在他脸上变化,漆黑的瞳孔不知何时染上了浓烈的情愫,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空气陷入沉寂。
良久。
陈最最重新坐回去,肩上再次落下温暖的宽大的羽绒外套,二人还是相顾无言,唯一有区别的是,周廷的大手一直拽着她的手腕,。
表面多淡定,陈最最的内心便有多兵荒马乱。
真没出息!
让你留你就留,长着嘴巴干什么吃的!
可是……
她侧目。
他为什么……难道……
“……”
脑子里电光一闪,陈最最愤怼闭上眼,心中不断扇自己耳光。
恋爱脑去死!
然而她也没继续呆多久,因为很快陈政聿提着大马刀追来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