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形高中
“死者的死法很奇怪。”襟尾纯低头,轻轻咬着大拇指上部的指甲。
等乱步和晶子看到了城之内的死状,他们觉得那甚至仅用奇怪一词是不够的。应该叫“离奇”才对。
城之内倒在操场正中央,像从高处掉落一样,死因是坠落等强烈冲击造成的挫裂性外伤。但死亡地点恰恰是无论从校舍还是体育馆坠落都不可能掉到的地方。
“是咒杀吧?”晶子敛下神色。
乱步用手肘轻轻戳她的臂,不想让她多说。
“果然你们也知道诅咒的事吗?”他的眼睛圆润而明亮,说起话来似乎毫无保留。晶子并不觉得会有危险。
“嗯。”她答道。
既然都谈到了这里,乱步就下定决心问出一些更深入的信息:“纯警官,你知道诅咒珠吗?”
“当然,咒主们都是依靠诅咒珠来咒杀别人的。”
“你们警方有收集诅咒珠吗?”
“啊……这种事情,抱歉我不能……”襟尾纯显出很尴尬的神色。
乱步打断他,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很是微妙:“如果我是咒主呢?”
“嗯?!”
既然要套取信息就必须下点本,他把咒主说成自己,也不会暴露晶子。
“但诅咒珠内并无魂渣,这一点可以证明我没有杀人。”他解释完,接着问,“关于其他诅咒珠和咒主,以及各个诅咒的触发条件您有什么了解吗?”
他以前觉得自己拥有绝对的脑力就能想明白一切,甚至凌驾在其他力量之下,但从独自闯入世界到现在,他开始意识到,人们需要理由,需要希望,需要一些切实的真相。
“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因为其中一个死者是对这位小姐来说很重要的人。”乱步瞥了晶子一眼,他不断地在某个时刻会猛然意识到,她是真的很漂亮,哪怕不用任何打扮来修饰,哪怕初见的时候是她最狼狈最迷失的人生节点。她还是很漂亮。
短发干净利落,腮边的几缕发丝随风拂面,不是凌乱,而是“青春的飞扬感”。坚毅而温柔,善良也疯狂,她以独属于自己的姿态努力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价值和归处。
但始终还有那个心结。
立原留下的刻满“正”字的牌子,和他死亡本身。
乱步知道晶子还没有过那倒坎,以至于她每每触及这件事都会变得脆弱,或许是责任感使然,她觉得对立原家的人都有所亏欠。
那就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吧。
直到有一天能让她无所负累地活着。
襟尾似乎表示理解。JK制服的高中女生友谊嘛。能理解的。
“你们学校据说有个叫乡土知识的老师,他最近对本所不可思议进行了归纳,做了不少研究,好像还很受欢迎呢,你们可以问他。”襟尾纯顿了顿,接着凑近,小声跟他们说:“警方这边确实已经回收了一些诅咒珠,但具体不方便说。”
“多谢。”
“你们要看下尸体吗?”
“不用了。”乱步远远地瞥见约子站在警戒线的另一端,心里已经了然,“哦对,能让我们能到校舍里面把我朋友先拽出来吗?”
“啊?”晶子和纯同时问。
乱步一脸无奈地指了指一动教学楼的大厅,太宰正在那边的横梁上练习上吊。
可能是发现那根横梁比较好看,临时起意了吧。反正太宰先生那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
“这么说,接下来我们该去找那个研究乡土传说的老师?”赭色头发的青年认认真真地问。
“当然啦。”太宰懒懒地答,喝了一口饮料,就舒服地倒在沙发上。
除了中也之外的四个人都瘫在咖啡厅的沙发上。
一副子……是倦怠吧?果然啊,是倦怠啊……的表情。充分展现了未来侦探社的工作作风。
和某位兢兢业业的黑手党形成鲜明对比。
“看你们这副蠢样就让我来气!”他已经开始定时暴躁。
就在这时,驹形高中的特聘老师新石英树走了进来,他每天都会来这儿整理资料。乱步自然也算好了要在这儿蹲点。
趁新石英树走进来的档儿,乱步推了推晶子的胳膊,抱着臂的晶子顺脚把腿伸出去。
“哎呦!”新石英树被绊了一跤,回过头来打量他们,皱着眉,“虽然今天停课,但你们也不能来这儿啊,这可是违反校规的。”
“黑桔梗”咖啡馆和当时流行的法式咖啡馆或爵士乐咖啡馆不同,它常会播放一些当下流行的偶像歌曲,也提供餐食,还提供不少桌上游戏机,使得社会上常对它有种“不良聚集地”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