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一二事之一

生意不好做：

“虾干虾干，新鲜打捞的青虾晒制，无污染纯天然，女子吃了美容养颜，孩儿吃了蹭蹭长个，男人吃了身强力壮，快来瞧一瞧看一看了，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身边两小的适才还像焉了的梧桐叶，这会听到骆颜叫卖，两人均是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家阿姊瞧：

——怎么，卖东西还可以这么喊的?

——啥？阿姊和二叔一样，发疯了吗？

“快来看看啦，新鲜出炉的虾干，营养丰富，每两只消四文钱，前面五人买的，每买一两再送十只！”骆颜撇开颜面，越喊越开心。

临近几处卖菜的老伯、卖粗布的大姐、卖鸡蛋的大婶，听到骆颜的叫卖声，均侧脸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心里只是惊叹：谁家的小娘子，这般生猛？反倒是没人听到骆颜到底喊的卖的是什么。

临近摆摊的没听清，不代表赶集的人流，不对，还有那借板凳给骆颜的妇人没听清。等骆颜歇了嘴，立马就有人围过来看那板凳上的鲜亮虾干。

“哟，河鲜呀，难的一见！”

“是挺新鲜，小娘子，前面五人买一两送十只吗？快给我称二两！”

“买一两送十只吗？给我也来一两！”

人群似乎随着骆颜的叫卖声，渐渐地也兴奋起来。这回轮到骆颜和两小的犯愁了，一没秤，二没打包的物件，这可怎么是好？

骆颜侧眼就看到临近卖小食的大娘摊位，她既有秤还有一叠荷叶。骆颜急中生智，赶忙一边招呼要买虾干的众人，一边伸手从地摊上摸起几个野果：

“大娘，小女子初次出集，未能准备秤和荷叶，今天求您救个急，秤借我一用？荷叶也借我几张？”说完就把野果往大娘手里塞，腾出手来，也不管大娘同不同意，左手拿秤右手抽出一小沓荷叶，转身就去招呼那叫得最凶的几个要买虾的去了。这也把蹲坐在摊位上的大娘看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占便宜了吗？这谁家的小娘子，这般厉害！

骆颜这里给人称着虾干，骆平骆和则激动得上蹿下跳。

“阿平，快给大叔将这虾干用荷叶包了。”骆颜称完虾干，吩咐小的帮手。

“我来，我来！”两小的见有活可干，都抢那荷叶去了。

“再给阿叔另数二十只虾干，装一起！”

骆平答应了一声，激动地卷起荷叶，接了骆颜秤盘里倒下的虾干。这里才接着虾干，那边，骆和已经伸手开始数虾干了：

“一、二、三……十只；一、二、三……十只，妥了！“骆和也兴奋地跳起来。

骆平倒像有点生气样，自然，见妹妹这般数数，绝不会出错，也觉开心。包好荷叶，便递给了大叔。

“铜钱给你。”大叔从胸袋里掏出八枚铜钱，朝骆颜伸过来。

此刻，骆颜正忙着给第二位客人称虾呢，无暇接钱，努一努嘴，骆平便伸手接过大叔递过来的铜钱。两小的见了铜钱，嘴都咧到天上去了。

借板凳的妇人见骆颜摊前火热，赶忙喊着自家男人出来守铺，自己三两步就窜到骆颜身后了：

“小娘子，小娘子，给我一份，给我一份。”

骆颜回身，看见是店铺妇人，笑着说：

“婶婶你等着，这个称完就给你称。”

末了，照样给妇人赠了二十只虾，她也要了二两虾干。

骆颜边叫卖边称虾，骆平打包，骆和要么数虾，要么抢着收钱，如此这般，不消半个时辰，大半篓虾干已是见了底。

见虾干不多了，骆颜把竹篓从板凳上取下来，又将所剩不多的野果堆到了板凳上。连带着帮借了秤的大娘叫卖：

“山中野果，自然新鲜，吃了养颜驻容，令您的皮肤具有长生不老之功效；野果制成的小食，开胃生津，价钱低廉，走过路过的都别错过了，快来看一看瞧一瞧！”

骆颜的叫卖声本就在市集上特显突兀，加之又是一个年轻小娘子叫卖，纷纷惹得经过之人侧目，不消半个时辰，野果也卖光了，顺带着帮卖小食的大娘也做成了数笔生意。

骆颜和两小的准备收拾东西收摊，这借秤的大娘见骆颜他们要走，一把拉住骆颜的手臂：

“闺女闺女，你好能啊，太能干了。敢问是哪家姑娘？可曾许亲？”大娘两眼都放着光。骆颜这会倒被问得羞了脸，正准备低头回答，身旁的骆和倒先开了口：

“大娘，我们是陈沟村骆家人，我阿姊不曾许亲。”

骆颜和骆平听了，都侧目怒瞪骆和。骆和一瞧，感情自己说错了？伸了伸舌头，赶忙退到骆颜身后去了。

“那感情好啊，我家大孙子今年十八，是个能吃苦会做事的本分人，闺女可有意？”

“不了大娘，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谢谢您的秤和荷叶！”骆颜红着脸，收拾完东西，拉上两小的就往借板凳的店铺去。

那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