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接吗
面容冷峻,眸光沉寂。
她站定在青石台阶上,静静与他对视,周身清冷。
忽而嘴角勾起笑,似万千冰雪消融。
“二殿下怎么还没走?”她走下台阶,站在距他五步之遥的小桥旁边。
接待人员带着山奈和飞鸢两人进了屋子,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人,一时间竟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明日申时会来人接你进宫,你好好休息吧。”
他神情现出几分不耐,似是不愿再僵持下去,站起身向外走,未曾回头。
鱼听雪脸上的笑容淡去。
他这意思是他明日不会来使馆接她?
呵,不来就不来,她还不稀罕。
她一拂衣袖向屋内走去,飞鸢闭目坐在一旁,山奈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屋子。
“好了,”她拉起忙活的山奈,“就住一晚,凑合一下就行了。”
山奈皱着小脸打量了一番,勉强点头。
入夜。
一轮圆月高悬在漆黑夜空,周遭围绕着几颗闪烁不停的星星,倒是少了几分孤寂感。
雅致小院里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屋子的木窗被打开,泠泠月光洒进卧室,照亮了一身素衣的鱼听雪。
许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亦或是因着明日的宴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坐着发呆。
从太安城来到呼兰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好久。
“母亲,父亲。”她小声呢喃着。
鼻尖突然有几分酸涩,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从旁边桌上拿过宣纸和毛笔,就着月光和微弱烛光,俯身落笔。
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如洪水决了堤,眼泪滴落糊掉了写了一半的书信,她以手覆面,喉间溢出低低的啜泣,肩膀微颤。
呜咽声逐渐变大,她哭得愈发伤心。
院子里的树上却突然传来响动,她身子一僵。
是有人吗?
她擦掉眼泪,努力瞪大眼盯着一侧的树,可动静却消失了。
许是夜猫吧。
她又低下头接着写未完的信,哭了一场情绪得以释放,便不再如刚开始那般难受。
一封信写完却又犯了难,该怎么把它寄回去呢?自己明日就要入宫,恐怕短时间内出不来。
“沙沙——”
沉思间一侧树上又传来响动,她眉头蹙起,盯着那棵树冷声问:“是谁在那?”
没人回答,树上的声响再次消失。
哼!是人是鬼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打开门,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她一步步靠近那棵树,心跳愈来愈快。
要是个歹徒呢?
想到这她又有几分打退堂鼓,可转念一想,自己不去看难道就不存在吗?等自己睡着了,恐怕更好得手。
她又壮着胆子继续走,手心冒了汗。
“是我。”树上突然掉下一个人,声音幽幽,在黑夜里无端吓人。
“啊!”
她惊呼一声忙向后退,一脚踩到衣裙身体向后倒去,眼看要摔在地上,前方黑影急速前掠,胳膊突然被人扯住向上拉,下一瞬她便站直了身体。
月光下,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竟然是……
“飞鸢,”她诧异地看着她,心脏还在突突直跳,“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觉躲在树上干什么?”
“好玩,”飞鸢见她站稳了便收回了手,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呵呵,”她脸上浮现一丝尴尬,配合地笑了两声。
随即她便反应了过来,她莫不是怕自己出事,便躲在树上守着自己吧。
“你是怕我出事?”她迟疑地看着她。
飞鸢面不改色地说:“不是。”说完她便向树那边走。
鱼听雪不由失笑,这人性子好生别扭。
“等等等,”她快跑两步挡在她面前,飞鸢挑了挑眉,示意她有事就说。
她搓了搓手,面上带着几分希冀,“你肯定有办法跟太安城那边联系吧?”
飞鸢没说话,黑眸沉沉。她又说:“你能帮我捎封信给我父母吗?”
她摇了摇头,旋身一转跳上了树杈,冷冷声音传来,“你自己去找信使寄,我寄回去的东西都会经过他的手。”
她虽未明说“他”是谁,但两人心知肚明。
“没关系,我信上没写什么,只问候了家人是否平安,”她声音带了几分恳求,“飞鸢,帮帮忙。”
语毕她向前走了两步,仰头盯着上面躺着的飞鸢。她沉默了半晌才道:“给我吧。”
鱼听雪面上一喜,忙跑回去将信件折起来塞进信封,又小跑出来站在树下将东西递给她。
飞鸢伸手接过,“回去休息吧,明天就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