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
施晚头晕目眩地往边上人身上靠,迷糊中感觉顾希桢似乎微动了一下。她紧闭着眼睛虚弱道:“我很晕,不想我吐你身上就别动。”
他果然不动了。下一瞬,施晚却忽然嗅到淡淡的柑橘香气,这气味沁人心脾,令她胃中翻腾为之一缓。
她将眼睁开条缝,只见半个柑橘正对着她的鼻尖。清香正是自果子上传来的。
她疑惑地顺着果子往下看,只见一只手用刀尖插着切开的果子,举到她跟前。那只手的中指处有一颗醒目的红色小痣。
“你哪天扮成别人的样子我都不用担心认不出来。”施晚无力地碰了碰顾希桢指节上那颗痣,“光是看这只手,就知道是你。”
亏他想得出来用柑橘气味儿缓解晕船的法子,闻闻真好多啦。施晚抬眼看他:“效果不错,谢……”
话未说完,她脸色一僵,又闭了眼,重新赖回顾希桢身上。刚才不该抬头的,动作幅度太大,她又开始头晕了。
“不行,头一动就晕,快让我再闻闻。”她凭记忆探向那插橘子的刀,想将其拉近点,摸到的却是温热的手,下一刻便觉唇边一凉。
她再次半睁开眼,这回眼皮子底下却不是新鲜的果子了,而是一匙乌黑的药汁。顾希桢握着汤匙,正往她嘴里“灌”药。
哪来的药啊!光是闻就一股子苦味,更别说喝下去了。她想将汤匙推开,但没什么力气,只能虚虚抓在他手上,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抢着要自己喝。
无奈,她只能咬紧牙关抵抗。半刻钟的路程而已,忍忍就过去了,为什么要她喝这苦药止晕?
但顾希桢耐心好得出奇,手稳稳地握着汤匙等。
“我不……”施晚拒绝的话刚说了半截,却给了汤匙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口里顿时绽开苦味,被这味道一激,她人被迫清明许多,余光中见到老管家放下船舱帘子出去。
“你向管家讨了药?”施晚苦着脸,“也就一小段路程,我能忍得住不吐的,非得喝……”
她抱怨的话被塞进嘴中的甘甜果肉堵住。
“还要吗?”顾希桢又用刀挖了块梨肉,用刀尖插着送到她嘴边。
“我不爱吃梨。”施晚将脸别开。
等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转回脸看他,她怎么忽然又听得见了?
她反应慢了半截,才惊喜抓着他手臂兴奋道:“我能听见了!”
“我知道。”顾希桢将刀上的果肉取下,慢条斯理擦拭着沾了汁水的利刃,对施晚忽然恢复听力毫不意外,“那药又不是治晕船的。”
就说呢,区区晕船,哪需要喝药。施晚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她这耳朵。
“但对晕船好像也有效果,”她心情颇好,“不仅又能听见了,现在还一点都不晕了。”
只是嘴里还有点苦味,想起那切开半边的柑橘,她有些馋了。船舱坐上的果盆里倒是还有,但她又不想剥……她忽然灵机一动。
“为表谢意,请你吃果子。”她从桌上又拿了个完好的柑橘递给顾希桢:“吃嘛?”
顾希桢瞥她一眼,“你想吃就直说。”
被揭穿心思,施晚微微脸红,但很快她就厚着脸皮道:“这不是没有刀嘛,它皮硬邦邦的,我总不能用指甲抠吧?”
顾希桢不置可否,从她手中接过果子,干净利落将皮去了,分成数瓣还给她。
“好快的刀。”施晚往嘴里塞了块果肉,目不转睛看他擦刀,“这刀用来做什么的?”
她问了就后悔,随身带着刀难道能是为了削果子?
顾希桢:“你真想知道?”
施晚顿觉嘴中果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偷瞄了顾希桢一眼,干笑着将一瓣果肉递到他唇边:“我不问了。你别干看着,也吃啊。”
要他自己不吃,那肯定有鬼。但顾希桢面色无异地从她手中接过果肉吃掉。
施晚顿时放心不少,安心地吃完了剩下的,此时船也靠岸了。
老管家带岸上等着的人去处理不能留在此处的船,施晚与顾希桢二人则先沿着来路返回。
没有第三人在,施晚终于有机会再提起之前竹宁的事情。
她一直想不通一点,让竹宁混进顾家,任谁都觉得是用来对付顾家的暗棋,他们却冒险令其做出大量购买药材这种异常举动,因此才被顾希桢发觉端倪。
他们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个选择危险性极高,却还是让竹宁这样做了。
是因为药材相关的事比对付顾家更急,更优先,他们才不惜冒险;还是因为竹宁混进顾家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药材……
不对,施晚忽然灵光一现,是为了那个岛!
她拉拉顾希桢的袖子问道:“适才听六皇子说,岛上石洞是老王爷设计的?”
顾希桢垂眸看她:“离开此地游戏就会结束,我只能告诉你三个问题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