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医谷谷主的姨母（5）

第二日苒苒起来时，觉得身体已经并无大恙。除了有时容易疲惫些，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苒苒心下高兴。洗漱完后将早已醒来的章子期抱在身边。恰如小二所说，只要离因果人近一些，身体的恢复便能快一些。

苒苒刚收拾好，便得到了侯夫人身边丫鬟的消息，说是章家来人了，让苒苒不要出来，使人将孩子抱出去即可。

苒苒点点头，让当归陪着奶娘抱了子期出去，自己则是问着小二，“章家还有人？不是说章越明父母双亡吗？”

“应该是伯伯叔叔一类的？”小二也拿不准。关于章越明的信息并不多。

苒苒有些好奇，但想着当归既然跟了过去，自然算是有个眼线在那边。等她的消息便是了。随即心下暂安，让茯苓唤了早膳，在屋里用过后继续看着医术。她身体舒服了很多，连带着精神也好了不少。再看那医书时，也不像那天书一般了。苒苒慢慢读慢慢记，到也真让她背下来不少。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当归抱着子期悄悄回来了。苒苒将宋敏敏送来的几个丫鬟婆子都使了出去，只留了心腹在屋里。

“怎么样？章家什么人来了？”

“回小姐的话，大姑爷还有个堂弟，不过常年不在京城。这次是回来办事儿的时候，在将军府暂住，这就得了大姑爷卒了的消息。因为章家实在没什么人了，大小姐又回了娘家，这才特地过来拜访，顺便商定一下这后事如何办。”

“堂弟？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苒苒靠在贵妃榻上，边吃着葡萄，边问道，“他有提及让姐姐和子期回将军府吗？”

“这倒是没有，”当归回道，“他说大小姐这些日子就先在家好好休息，保重好身体。将军的事儿他会一手操办，只是到时候需要她出场。但是大小姐说，姑爷的后事她必然要亲历亲为。只是可怜子期年幼，先留在侯府，过段日子再接回去。”

苒苒停下了拨皮的手，但也没说话，只是任由茯苓帮她擦干净。她不是对这个便宜姐姐有偏见，但宋敏敏绝对心里有什么算计。

“罢了，都忙去吧。”苒苒说道，“这事儿都别声张。”

午膳时候，侯夫人来了苒苒屋里。小女儿一回来就赶上这些事儿，在家里拘了两天多，也不知道会不会闹情绪。

她进屋陪着苒苒用了午饭，才慢慢将这些天的事儿交代个她。

“你姐夫，在边关出了些意外，”侯夫人说着又忍不住掉眼泪，“你姐姐现在算是孤身一人了，还得照看将军府那边的事宜。娘这些天也不是故意冷落你，实在是你姐姐那边没人帮忙了。她也才不到二十岁，丈夫就这么没了，也不知今后怎么办。”

苒苒假装是刚刚知道，一脸震惊，跟着掉了几滴眼泪，“姐姐这可怎么办。记得去年见到姐姐和姐夫，两人夫妻感情甚好，举案齐眉，怎么就这么……？”苒苒用帕子擦了擦挤出来的眼泪，继续说着，“娘亲不用担心我。我这几日身体还算舒爽，师姐也说了可以随我住多久。你们先忙姐姐的事儿。只是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稍微照看下子期。”

侯夫人又想起小女儿也时日不多，哭得更是难过。今日因来了外客，稍微画了些淡妆，此时也被眼泪冲花了。苒苒叫人打了温水，帮她擦洗干净。

“娘亲，别太难过。姐姐现在只有我们了。”

侯夫人哽咽地点点头，紧紧握了握苒苒的手。

第二日一早，宋敏敏便回了将军府。走之前还送过来一个脸生的丫鬟，说是怕苒苒这边人手不够用，让这个新来的丫头帮忙照看着章子期。苒苒收下了，但背后嘱咐白芍和她住一屋，平日里盯紧了。

七天时限至此已经过了快五天，但苒苒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白日里一直将子期放在眼前，连奶娘喂奶也要在屋里当着她的面喂。晚上更是和孩子睡在一屋，三个丫鬟轮流守夜。可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天的晚上，还是出了事儿。

刚用过晚饭，章子期就有些哭闹，不吃不喝，苒苒伸手一摸还有些发热。她心里陡然一惊，忙使人叫了府医。

“小少爷突发急热，怕是外邪入体，正气不足。我为他先开一副药，今晚喝了若是还不退烧，我明早再来为他针灸。”

府医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倒不是轻慢小少爷，而是小孩子有个感冒发热再正常不过了。苒苒想起回来的第二天，那么冷的天气，宋敏敏只是过了一层襁褓便将章子期带了过来。怕是那时就受了凉。

但如果只是寻常发热，应该也不至于有小二所说的生命危险。苒苒使人送走了府医，自己则是叫来白芍，过问那新来的丫鬟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可以举止。

“小姐，我这几日都盯着她了。她除了偶尔和奶娘搭几句话，平日里都是留在院子里洒扫的。”

“她和奶娘都聊什么了？你有听到吗？”苒苒问道。

“有，我就在旁边。她说是之前答应的替奶娘绣的几个帕子已经完工了，特地来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