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

她又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战况，北海门众人正合力攻击九婴下盘，而叶时宣也已经将九婴的第二个脑袋斩落在地。

只是他已经身受重伤，身上的灵力也有些不足，再这样下去，恐体力不支。

羿宁往九婴第二个脑袋落下之处探了探，那颗脑袋仿佛跌落在水里的石头，周围没有灵力护着，甚至连血液都没有。

看来那股力量很是可疑。

羿宁再次入定，调用引魂灯到达那股力量附近，那力量仿佛已经等了她许久，她渐渐靠近，二话不说，便集中灵力往那力量集中的地方拍了过去。

霎时间，整个世界仿佛翻转了过来，无尽的海水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得将她包裹了起来，羿宁顿觉一阵晕眩窒息。

与此同时有无数暗流往她身上冲刷而来，那股力量不知何时钻到了她的身后，正欲借着暗流偷袭，好在她反应够快，在那东西即将靠近之时，手里的流星簪瞬间变成三尺长剑，转身将那东西刺了个对穿。

羿宁这才看清这东西，它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雾气之中隐约有一个人形，而羿宁这一剑恰好刺中这人形的要害之处。

雾气渐渐散去，人形渐渐显现。

羿宁微眯起眼，这人形有些似曾相识。

她屏住呼吸，暗自蓄力，正要抽出剑刃再给它一剑，一张熟悉的脸随着消散的雾气慢慢显现了出来。

是陈曼。

她面色死灰，唇色惨白，瞳仁灰白一片，死气沉沉，一定生气都没有。

“陈曼”机械地眨了眨眼，像是在打量着她，羿宁眉心一揪，虽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眼前的陈曼再也不是那个对她照顾有加的师姐了。

沉默了几息，羿宁毫不犹豫地抽出剑刃，再一次往她的要害之处刺了进去。

“陈曼”显得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冲她眨了眨眼睛，被刺的身体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

霎时间，羿宁眼前只剩下一张陈曼的脸。

“陈曼”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羿宁的身上，看得羿宁有些毛骨悚然，她后退几步，用灵力裹住自身。

陈曼的灵魂早已去往归墟之国，她已经死了，可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羿宁总觉着陈曼还活着。

她握紧手中长剑，试图开口询问，“陈师姐，是你吗？”

那张脸微微一动，像是在给她回应。

羿宁眯了眯眼，不对劲。

温朔说，九婴已经学会布置阵法设置战术了，这说明它继承了杨霖师兄道术与陈曼的符修道。

眼前这张脸，虽看上去无害，却一直引着她相信陈曼还活着。

兵不厌诈，这东西有古怪！

三尺长剑再次刺了出去。

这一回，那张脸终于消散了。

海域里的战斗还在继续，羿宁收好流星簪，继续调动引魂灯探查着。

九婴接连失去两首，周围的灵力阵法都极其不稳定，羿宁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神识跟着引魂灯出窍，绕过层层阵法，来到它身后。

它身后也长着两条蛇身。

只是与其他在拼命攻击的蛇身不同，这两条似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一会儿扫一扫附近的障碍，一会儿蜷缩在一起，像是在看着什么热闹。

羿宁稍稍近前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它们没发现。

羿宁的心暗暗揪了揪，又稍稍靠近了些。

谁想突然它们猛地直起身，如临大敌环顾四周，羿宁慌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两条蛇身从身形与道行来看，都比不上另外那几条，但警惕性却比那几条要高很多。

叶时宣那边的战斗如火如荼，羿宁顿了顿，打算再想别的法子靠近。

正此时，那两条蛇身突然分别长出两张人脸来，虽然看上去很是畸形，但羿宁一眼便认出了他们。

一张是陈曼的脸，一张是杨霖师兄的脸。

原来被九婴吞噬的人脸在所有蛇身上是共用的。

那两张脸齐齐看向羿宁的方向，五官满是戒备。

羿宁顿了顿，调用引魂灯画了一个隐身符咒，并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它们往羿宁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没什么危险，才又卸下戒备锁了回去。

羿宁再次试图靠近，谁想才近前几步，那两张脸突然跳了起来，直接往羿宁的方向而来。

“陈曼”引下灵力，迅速画了一个符咒，一把将她困住了。

隐身符竟对他们没用。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羿宁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周围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灵力都无法使用。

看来“陈曼”是又领悟到一种能阻隔灵力的能力了。

一股陈年血腥味渐渐向她裹挟而来，那是九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