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
终,不如说她是无情可寄自绝身亡。
没有生的欲念,不管是什么病,都会是这种结果。
也因此,听到宋婉真的关怀,自己内心会如此感慨。
酸涩过后,宋清觉得自来到此间心中的郁结忽然消散了。
那个不被爱的少女,终究是消散了……
“谢谢!”她也真心地道了一声感谢。
二人相视一笑,温暖泄露。
李教循这几日都在熬夜苦读,冬日易惫懒,会试在即,就算是为了磨练心智也该日日进学,不能松懈。
这日,他的卿卿出去游玩了半日,归家后竟跑来书房关怀他了。
诶呀呀,这可是旭日西升的奇景。
他早就听到了外间的轻声细语,她在问东后他的小厮,他是不是一直待在书房?
东后恭敬地回了声是。
而后,便是房门打开的轻微“吱呀”声。
他极力将视线倾注在眼前的诗书里,但耳力却不由己地关注她。她来做什么?不是不喜欢来的吗?是关心他?还是……在外面吃了苦头?有谁欺负她了?
某人自说自问,差点把自己给说生气了。
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人还在屋子里,一抬眼,便对上了佳人言笑晏晏的视线。
她第一次见她在外间这么自然舒畅地对他笑。以往,都是戏谑逗弄他,或者在榻上的时候……她才会这么笑。
心里咯噔一下,跳得更迅猛了。
“卿卿……”不自觉地,这句情话昵称便回荡在二人黏腻的视线里。
“卿卿?”宋清放下手里的甜汤,蹙着眉愁云惨淡道:“夫君心里有哪位卿卿?”
她又开始做戏了。
但他愿意中计,虽然有点色令智昏,但这可是他夫人,他心里有数。
“没有,只有你。”非常快速地开口解释,生怕某人不听,“你刚刚回来?”
她身上还穿着狐裘大氅,白色绒毛缝边,围在她颈侧,只余春色——美人春色无边,扬起一池潋滟。
他拉过她的手,冰凉非常,某人心疼不已:“怎么这么冷!”
宋清挤在他身旁,将手都递到他手里。其实他的手也冷,只是对比之下,他的竟还稍微好些。
她就这么靠在他身旁,没有说话。刚才回来的时候,宋清想了很多。
她想了宋明月,想了宋婉,想了自己,最后想到李教循。
宋明月的死,是死于自身,她没有渡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所以随缘散去,如果她愿意奋力挣扎,未免不会有更好的生活;宋婉与其同病相怜,幸运的是,她有个爱她非常的外祖母,这样的处境是福也是祸,登高跌重,如若不是最后结果尚可,她的下场也可见一斑;自己……她自诩勘破红尘,只想独善其身,话说得好听,可她的这些行为却与固步自封、因噎废食也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李教循,她的夫君,他待她至诚至善至亲至爱,她能感受到到他的真切与温暖,他是不折不扣的时下真君子。不得不说,见了那么多妖魔鬼怪,如今看到好人,自己反而第一个不敢相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该这样!
他人待她以诚,自当以诚回之。
江湖儿女,不该怯懦自卑惹人笑话……枉她自称清醒,都是自说自话罢了。
红尘,本来就是破的。
她环上他的腰,将脸埋在其胸前,听着和缓的心跳,她闷闷开口:“我错了。”既是新生,就不该想太多。都重头再来了,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吗?
她也该去回应他了。
李教训并不在意这些,若是他要的终究会让她困扰,那他觉得——不要也罢!!
“是不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了?你这般柔弱心软,别人不欺负你才怪呢!”李教训拍着她的背,语重心长道。
柔弱心软?谁??
谁柔弱心软???
对~~她就是这个人设。
“不过,”他拉开她,宋清忽然觉得腰上一紧,自己对上其清澈的眸:“莫再说你错了,是为夫不对,虚长你两岁,还未尽到为夫的责任。”
他俯首,贴近她的耳畔,笑着软语:“卿卿~我知你幼年艰难,很难爱重,你且慢慢来,且看为夫做的好不好,嗯?”
宋清的心也怦怦乱跳,二人交颈相拥,她哑声道:“嗯。”
冬雪迎春,室内春光大盛,风月不相关,唯有爱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