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
的高谈阔论,进一步延伸阐述:“你说的意思逼鲜卑军自己溃败,退守荒漠,我们在路上截杀拓跋擎?”
霁司月点点头:“众所周知,鲜卑的人不会耕种,饮食上茹毛饮血,多是吃活物或者抢夺大齐百姓的粮食,拓跋擎现在暂守太鄞城,太鄞的百姓大多都撤走了,他们一开始还可以在城中扫荡平民的储粮,但是军需巨大,太鄞百姓们的存粮应该早就已经吃完了,现在的粮草都是从鲜卑那边运到太鄞的。”
话说到这里,江池云已然全部明白,确实如霁司月所说,这倒真是个办法。
先把鲜卑留在太鄞城的粮草烧掉,趁鲜卑派人出城补给之际,将运输粮草的士兵截杀,同时发起对太鄞城的进攻,如此兵分三路,定能打乱鲜卑阵脚,一旦军心溃散,剩余则如刀切豆腐,不攻自破。
“但是粮草库在太鄞城内,怎么进去烧,还需要再谋划。”江池云沉声道。
“是,将军在太鄞驻守多年,应当最知晓太鄞城的弱点和破绽,烧粮草这事无需人多,将军独自去最合适不过。”霁司月摇头晃脑说着,对江池云挑眉。
江池云看着她,不禁笑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把他也算计了进去。
霁司月见他不反驳便知道这事他也觉得有戏,继续说:“我呢可以带一队人马绕到城后,截杀出城的鲜卑士兵,魏将军则和太子殿下在正面发起进攻,并跟烧完粮草出城的江大人汇合,到时候鲜卑慌乱之下,太子殿下无需真的战斗,只需要振臂高呼两声,咱们的士兵们便会一拥而上,将敌方杀个片甲不留。”
她说的有声有色,听得霁司宸在一旁笑了起来,抚着手赞叹:“我算是知道,你们二人为何会争抢他一人了。”
江池云立刻把霁司月护的严严实实:“此人是皇上亲赐予我,你们不要再争了,谁来要人我都不会给的。”
“亲赐”二字同时落入霁司月和魏澄的耳中,前者悄悄掐了江池云一下,后者则冷哼一声。
随后,三人又聊了许久,将霁司月的畅想一步步完善细节,直到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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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鄞城内,拓跋擎将身上瞳孔涣散的女子提起扔到一边,系好软蹋的裤子腰带,闭着眼睛,头支在手上假寐,双眼闭起,嘴唇开合:“大齐的太子到了?”
匕乞弓腰曲臂回答:“到了,已经在兵营内住下。”
拓跋擎依旧闭着眼,点点头:“姓林的还算有诚信。”
“他比张洛有野心,更适合可汗合作。”匕乞道。
“呵,”拓跋擎懒洋洋的冷笑:“这些大齐人,明明有文韬武略,却非要内斗,看来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不是聪明,是太蠢,”匕乞说:“真正的智慧是如可汗一般,能赤脚在马背上驰骋,也可以穿龙头鞋走在石板路上,既懂得打压,也懂得谋略拉拢。”
拓跋擎仰天大笑,连喉头深处的小舌头都在震颤:“可探听到他们什么时候要发兵?”
匕乞摇摇头:“经过上次之事,他们对内也很谨慎,从不公开透露战术,不过总归开战前要和兵将们说明战法,我想应该这几日就可以有消息了。”
“嗯,”拓跋擎低哼一声:“不怕他们打,就怕他们不打。”
他拿起桌上的纯金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将还残留着酒水和口水的空杯盏扔向匕乞:
“让他盯紧了。”
说着,一双手扣住腰间环首刀的刀柄,沉沉进入梦乡。
……
又半个月后。
一个阳光肥硕的艳阳天,仲春的暖彻底穿透西北。
江池云看了眼日头,时间差不多了。
他走向黑压压的军队,做最后的准备。
当夜,空气清爽干燥,漫天星斗照亮大地,让夜色不至于过于昏暗影响视线,但也不会过于明亮,以至于暴露行踪。
夜渐渐深了,浓浓墨色笼罩在黑色的衣衫上,不着痕迹。
太鄞城中,两个喝到微醺的鲜卑人来到墙角下撒尿,其中一个口中嘟囔着:“你别说,大齐人虽然蠢笨,但是这女人还真是皮薄肉嫩,销魂的紧。”
另一个醉意更深一些,嘴角流着涎水,如吃不饱的野狗,咂吧着说:“只可惜听说在咱们入城之前就已经逃走了不少了,不然,老子肯定要再多享受几个。”
勾着墙体的绳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江池云转瞬就出现在墙上,足尖轻点石瓦,石瓦上的泥土来不及攀附到他鞋底,他已经来到城内。
两个摇摇晃晃的鲜卑人看到了他,还嬉笑着相互问:“那好像有个人影?是不是我喝多眼花了?”
“我也看到了,小腰真瘦,看来是那天被你弄死的女人变成鬼来向你讨债了哈哈哈哈——”
响亮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甚至来不及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