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
江池云双唇抿成一条线,手上逐渐施加力量,双眼睥睨,居高临下的等她主动开口。
霁司月涨红了脸,喉头的痛苦将她逼出生理性泪水,她无声挣扎着,体内的力量却被江池云磅礴的气息压的动弹不得。
她想开口解释,但是颈部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霁司月欲哭无泪。
这回苏景恒没有上来阻拦,而是迅速关窗关门,一派随时准备杀人灭口的模样。
她双脸涨得通红,只觉得马上就要被掐死过去了,江池云才骤然松手,她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着空气。
“你到底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江池云问。
霁司月还没缓过来,不住低咳干呕,没说话。
江池云却没了耐心,他蹲下,从靴侧拔出一把匕首,挑起她的下巴,一双浅色长眸霍亮,仿佛能将人洞穿。
霁司月心骂此人怎么如此没有耐性,但脸上仍保持微笑,弱弱说道:“小的只是一介山民,会些看相算命的术法,不是什么人指使的。”
“看相算命?”江池云不信 ,将匕首向前推一寸:“你倒是算算,这般胡诌下去,你能活到几时?”
“真的真的,大人,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啊。”霁司月大脑飞转,“我看大人您身手不凡,应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只可惜太子身子不济,无法给您更多助益,您看何不携我入宫,让我也给太子瞧上一瞧,化解了他的劫难,就算,就算您今日放我一命的谢礼。”
霁司月边说边小心将那匕首往旁边推去。
江池云看着她一声冷笑,他自然不信这些,不过刚才两招他已经试探出这人的内力尚浅,不足为惧,他今日还有事在身,不打算在一个小卒子身上浪费时间。
他收起匕首,起身道:“再跟上来就断你手脚。”
苏景恒怜惜的看向她:“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招惹他了,他这人喜怒无常,野蛮粗暴,你打不过他的。”
说罢跟着走了。
霁司月不肯放弃,她正要爬起来,突然眼前银光一闪,方才那个抵住自己下巴的匕首正切过她脸侧,削断了她一绺发丝,一声錚响后钉在后面的墙上。
只消再偏一寸,她这张脸就要被划出个大口子。
即使这面孔不甚美貌,作为一个女子,她也不想就如此破了相。
“干嘛那么凶啊,上辈子不是还说喜欢我吗。”她讷讷道。
那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沮丧。
眼瞧着面前二人走远了,霁司月才将墙上的匕首拔下来收好,又出门捡起掉在地上的杆子兔子,稍带失落的往外走去。
方才谢贵在楼梯上留下的那一摊黄汤已经被小二打理干净,谢贵人也早就不见了踪影,但霁司云还是没从楼梯走,她跨过栏杆直跳下一楼,走到街道上。
此时天光正好,霁司月抬头看了眼日头,又看了看挂在竿头晒得有些发蔫的兔子,打算换个地方把这兔子卖了,明日再来打探情况。
她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寻了个偏僻角落,将兔子重新铺在地上,将先前的牌子换了个面重新立上。
她旁边是个卖糖葫芦的老汉,看着他的牌子眯眼直笑:“灵兔上午没卖出去啊。”
霁司月落落大方回应:“是啊,都不识货。”
老汉笑的见牙不见眼,只见此刻霁司月的牌子上赫然写着,正宗山兔,20文一斤。
这会儿正是饭点,卖糖葫芦的老汉从怀里掏出块儿饼子就着水啃着。
那饼是黍米烙的,看起来又黄又硬,但老汉却吃得吧唧吧唧响,仿佛是什么人间美味,这头霁司月听着,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叫。
她也饿了。
怎么还没人来买她的兔子,卖完好回家吃饭了。
她正吞咽口水,忽然一根红色的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吃吧。”那老汉说,“看你和我孙子差不多年纪,爷爷不收你钱。”
霁司云目光落在橙红鲜亮的糖葫芦上,心底升起一丝暖意。
只是还没等她接过,面前的糖葫芦就被人一鞭打掉。
“干嘛呢,当着本公子的路了还不闪开!”
霁司月抬头,面前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穿着华丽,样貌也算周正,只是面色青黑,目光虚浮,人不太精神,脾气倒很大。
一直笑眯眯的老汉脸上显出惶恐,他慌忙收了摊子,往旁边去挪,但那个人还嫌他动作不够利索,又是一鞭子抽在老汉的胳膊上,老汉闷声痛叫,却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走了。
这家伙……霁司月不由得有些生气。
“说他没说你是吧,”那人见霁司月还愣在那,御马上前,马蹄直接踏在她的兔子上,在地上挤出一滩血水,“叫你让开,聋啊!?”
霁司月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顶点,怎么今天尽遇着些蛮横无耻的主。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