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应该要觉得痛的,连同没能完全避开剑刃的胸口,都在往外冒血。
但是都麻木了。
他开始觉得冷,不,早就开始觉得冷了,只是现在冷到根本没办法支撑自己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耳鸣声响起,世界都模糊起来。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企图换回自己的意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周围没有人了。
他摸到胸口的瓷哨,就在伤口的旁边,他一直带着,却从来没有用过。
那是不带目的的善意。
跪坐着,他将瓷哨摸出来,想吹却不敢吹。
万一她不来呢?
反正就他这个失血量,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去试探,就还能抱有着希望,不至于失望。对吧?
上次不欢而散的场景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他想不通,也不敢去深究。
他把瓷哨放下了,任由它挂在脖子上。
想着歇了这么会,该够了,应该能站起来的吧?
不行……活着好累啊,小时候再怎么努力都分不到多少关注,长大后做过再多的保证也得不到信任,真正喜欢的事不给做,做被限定的事情又不全对,都没个标准……就这么睡过去也挺好。
恍惚间他想起幼时藏在大殿后偷听到国师给他批命的话,说他命里有劫,活不到十七,除非……
一双白皙、干净、修长的手突兀的出现在萧应檀面前,接住他要往前倾倒的身体。
血红色的长裙很红、很漂亮、很妖异。
什么时候黑白无常换人了吗?他想着,就被那只手捏住下巴,抬起头,看见一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脸。
女妖皱着眉头,嘴巴一张一合的,他听不见,但依稀能分辨出她的语句好像是在说:
“你到底……还想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