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
回去的路上,张启简直如坐针毡。
他一会儿看看满脸正常的舒青晗,一会儿又看看这,摸摸那,又悄悄将车窗玻璃放下一点。
她今天有点兴致关注张启,于是就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用手在车里乱动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就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语。过了几分钟,张启回答:“没有。”
舒青晗很快就转过味来,恍然大悟道:“噢,你喜欢这个车?那我们过两天去挑。”
张启被她这一副买车如买菜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没,不用。"
舒青晗看了他两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过头继续开车了。
海边离张启家不远,她依旧将车子停到杨忍冬的诊所外,两人慢慢走着回家。
路过一家死气沉沉的院子,舒青晗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几条挽联,再抬头看,挂在房子上的白色布条正随风飘动,乍一看过去就像是无数条白色的鬼魂,十足瘆人。
不过她从来不怕鬼。
身边的张启忽地叹了口气。
舒青晗还以为他怕,于是主动牵上张启的手。
“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讲过的那个哥哥家,”他的目光怜悯的落到家门上积攒的厚厚尘土上,缓缓说,“勇哥的奶奶眼睛都快哭瞎了,叔叔阿姨一直都在奔走,找人给他伸冤。”
舒青晗问:“伸冤?伸什么冤?”
“咦,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张启捏了捏她的手,“他在工地里莫名其妙的没了,等到家属赶去医院的时候就只有尸体了。把他送过来的工友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包工头过来之后也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说给个几十万赔一下算了。但叔叔阿姨他们一直不相信儿子就这么死了,觉得是有人故意谋杀,所以……”
他同情地说:“经常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们说不就是想多要点赔偿款所以才到处去告,但,如果我是叔叔阿姨的话肯定也是要这么做的。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谁能接受得了呢。”
听完张启说的话,舒青晗露出了点思索的神情,然后缓缓道:“如果需要律师的话,我倒是认识几个处理这方面不错的。回头你问一下,如果有需求的话可以把我的电话留给他们。”
她真的好善良。他情不自禁的想。
张启点点头,“好。”
舒青晗冲他笑了一下。
一直走到张启家门口,她这才站住脚步,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我看着你进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要不要……进去洗个澡再回家?”又怕舒青晗嫌弃家里的浴室简陋,张启急急又急急补充道:“是太阳能热水器,很安全的。”
舒青晗盯着他看了几分钟,然后点点头,“好吧!”
张启一听,高高兴兴的将她迎了进去。
刚一进门,舒青晗就看到了摆在院子正中央的一张正方形小桌。背对着他们的位置坐着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他的头发用发圈扎成了一个啾啾,一左一右分别是那对小姐弟。
听到大门打开的响动,女孩子转过头来,眼睛里一下子迸出惊喜,张嘴就喊:“姐姐!”
“哪有什么姐姐,雁雁你喊谁呢?今天除非张启女——”长发男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转过身来,在看到舒青晗的那一刻,他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
男人呆滞的看看她,又看看张启,脸上的神情很久才恢复正常。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冲舒青晗伸出手,“您好,舒小姐,久仰大名。”
她很和善的笑着,和男人握了个手,“您好。”
“……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蒋奇凌,我的发小,”张启介绍道,“也是程珺俐的发小。”
熟悉的名字,舒青晗浅转了下脑子,想起来了:是程珺俐的朋友,从糖果厂买糖的那个人,程珺俐还给她看过他的名字。
“怎么来家里玩了?”蒋奇凌赶紧招呼两个小孩动起来,“两个小朋友,去洗点水果倒点水来可不可以呢?”
乌寻雁使劲点头,拽着乌淮波笑嘻嘻的跑进了厨房。
“不用麻烦了,”舒青晗客气的说,“我过来洗个澡,马上就走了。”
“噢!”蒋奇凌赶紧给她让路,“浴室在那边,您请您请——张启,傻乐什么,赶紧给人看着去。”
被点到名的张启回过神,“哦”了一声,带着舒青晗往浴室走。
房间里很整洁很干净,配了一套基础的热水器和喷头,浴帽沐浴露洗发水都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角落。她听着他的讲解在浴室里转了一圈,点点头表示学会了。
“需要我拿身衣服把你身上这套换下来吗?”张启靠在门口忧心忡忡的小声说,“不换的话……会不会有点不卫生,虽然我把贴身衣服都放在了衣服上面,应该没碰到多少沙子。”
舒青晗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