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毕竟是关乎性命的东西。那人把这纸条塞进了药毒里。”宴离淮耸了耸肩,说:“根本没法触碰,只能复刻一份了。”
“初代药毒一旦沾身,几乎是必死无疑。”叶星问:“他把这毒藏在哪里了?”
“瓷器娃娃里。”宴离淮抬手比量了下大小,“为了防止有人拿动时察觉出不对劲,他还特意往内部填了白泥。”
叶星看着手中的纸条。
这其实是一个堪称完美的伪装陷阱。
就算有人不慎打碎瓷器,发现里面的端倪,也会因为不懂药毒的毒性而贸然触碰,从而导致药毒入血相斥,全身溃烂而亡。
所以能识破这一陷进的人,只有南阳王府的训练者和世子宴知洲。
叶星低眸看着字条,这每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却根本拼不成一个词。她翻动字条,发现就算两张纸拼接在一起,组合的字也依旧毫无逻辑。
她抬头看他,“……怎么回事?”
“顺序错了,这样看。”宴离淮往旁边稍微挪了挪,让两人形成一道挡风口,然后把字条逐一在两人之间摆开。
第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蛊。源。
第二张字条写着:毒。蝎。
第三张字条写着:尸。主。
第四张字条写着:宿。狼。
宴离淮伸手在前两张纸条上虚划了道交叉线,边说:“你看,这样连起来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了。”
蛊蝎。毒源。
尸狼。宿主。
不过短短八个字,却让人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尸狼……”叶星缓缓侧首望向远处沙丘,瞳孔深处沾染着秋夜的晦暗,半晌后,她才沉郁地说出了那个荒谬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外面那群东西,和世子殿下有关。”
宴离淮看着她的神情,“不止。如果继续往前推测的话,你还会发现更惊人的秘密。”
他将前两张字条推到叶星面前,点了点第一个词,“你在炼药场见过蛊蝎吗?”
叶星并不了解医术,也没见过蛊蝎具体的样子,只回忆着道:“炼药场里有专门放置药材的地方,不过那地方是重兵看守的禁地,周围设立机关无数,又在半山深处洞穴里。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训练者能靠近过……”
“……不对。”她话音猝止,似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宴离淮,“你说的蛊蝎我好像见过。但种类太多我也记不太清,你知道它大致什么特征吗?”
“很小。”宴离淮想了想,竖起两根食指平行比量,“大概这么大。通体黑色,鳞甲波纹处是血红色,触肢很短,尾巴大概有一指长。”
他感受到叶星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了句:“……我在阿娘的手札里翻到的。”
叶星年幼时见过南阳王妃几面,她是非常率性洒脱的人,从不计较那些权贵世家里主母当家时的礼仪规矩,甚至和仆人小厮也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畅聊闲谈皇城里的趣事。她经常会拿着小本子临摹南阳府里栽种的花草,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过自从宴知洲成了家主后,南阳王府那些颜色奇异鲜艳的花草尽数被换成了清一色的海棠。
叶星没再在这事上多言,思考着正事:“红色鳞纹……我好像见过,但不太确定。”她说:“前几年,世子曾让我派人去江南一带接运一批药材,途中遭遇山匪打劫,其中有一辆车侧翻,木箱里全是这种剧毒蝎子。”
说到这,她忽然又想起了御光派和山匪的联系。
这世间绝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如此看来,御光派的前身八成就是上次那帮劫货的山匪。
难道御光派也和宴知洲有关系?
“那多半就是了。”宴离淮似是没察觉到叶星的深思,点了点纸条,道:“按这线索上的说法,蛊蝎很有可能是制作药毒的原料,最起码也一定是初代药毒的原料。至于那群尸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它们之所以刀枪不入,多半也和这药毒有关。”
叶星顿感荒谬,皱了皱眉道:“世子这些年一直待在皇城,就算出城,也都是奉皇命办差……他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的大漠训养狼群?”
这简直太荒诞了。
就算是被从小洗脑的训练者,去炼药场时也会因对药毒的恐惧而做出本能抗拒,更何况是操控上百头凶猛残暴的狼群为其试药?
这中间花费的巨额精力财力暂且不提,就算世子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在大漠集中几百头狼群试验药毒吧?一旦狼群失控反击,或者冲进邻镇部落,那简直就是屠城灭族级别的灾难。
“别小看了宴知洲的驭人之术。”宴离淮随手拿起酒囊压在字条上,以防被风吹跑,他漫不经心地道:“他既然能召集手下在全境内寻找乞丐遗孤,秘密带回到南安王府里。自然也能让其他人为他卖命,在大漠建造一座驯兽场,帮他训练狼群。”
叶星扫了眼茫茫无边的大漠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