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祁昭乐看着眼前的柳桉，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这样轻拿轻放，如果这次自己没有表态，下次他岂不是还会先斩后奏。

她收了支在茶几上的手，稳了稳心神，挺直腰背，端正坐在柳桉面前，少年沉默寡言，低着头不知在想写什么，等着祁昭乐的发落。

“今夜你去殿中罚跪一晚，明日一早自行离去。下次再遇这种事情记得事先告知本宫。”

她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

柳桉领了命，但却没有下去，祁昭乐疑惑，“还有事？”

昭阳殿中烛光通明，宫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去，四下寂静，少年一动不动，安静的站在殿中，祁昭乐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他人今日好生奇怪，祁昭乐有些烦闷。

那殿中的少年终是抬起了头，他抬起右手，手心里是一个精致的木盒。

他耳尖发红，鼓足勇气说道：“这是属下给公主准备的及笄礼。”

所以，他刚刚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肯出去？

祁昭乐接过木盒，盒中放着的是一枚血玉戒指，祁昭乐拿起这个戒指在烛光下打量着，戒指上的红色斑纹非常鲜艳，宛如血液流淌，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血玉被精心雕刻成虎头形状，虎口处似是机关设置，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启。

祁昭乐放下戒指，正好撞见柳桉看来的目光。他连忙低头，手紧扣着挂在身旁的剑，指尖略微发白。

顺邺朝的男女若中意对方，便会以戒指相赠，表达爱意。他刚刚那样是在害羞？

祁昭乐将戒指放回木盒，这东西寓意过重，她不打算接受。

她将木盒递过去，“这东西不应该是给本宫的。”

柳桉接过木盒，敛下眼中的伤心，温声道：“属下只是觉得公主日后处境危险，有这个可以防身。”

祁昭乐想也没想的拒绝道：“本宫身边自然有护卫，没必要担心这个。”

……

锦华斟酌着说道，“殿下，今夜风大，要不要让柳侍卫先起来。”

昭阳殿宫人来来往往，都看到了在殿外跪着的柳桉，宫人窃声私语，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得祁昭乐看重的侍卫会被惩罚。

少年一袭单衣，脊背挺直，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额前垂着零碎的发丝，不似往常那般，倒给人一丝心疼。

祁昭乐神情冷淡，“不用，让他跪着。”顺带歇一歇他那不该有的心思。

没有祁昭乐的吩咐，其他人也不敢去关照，柳桉就这样在殿门前跪了一个晚上。

翌日，祁昭乐让人去凌云楼送了口信，最后暗军的秋统领来将柳桉领走。

纵使柳桉身体硬朗，但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冷风中跪了一夜，染了风寒，膝盖处也有着淤青。

秋统领见到他的时候，脸色发白，也来不及多问，将他带回凌云楼。

福嘉公主历来挑剔，凌云楼送去的暗军侍卫已经换了好几批，也就柳桉能够在祁昭乐身边呆了四五年，她向来满意这个小子，这次遣他将柳桉带回来，居然就是这般惨样。

秋统领扶着柳桉喝了药，替他掖了掖被角，终是忍不住发问：“你跟我说说这次是做了什么惹得公主不快。”

柳桉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有多优秀他自是知道，平日里待人也极为和善。当初宁文帝当初说想给福嘉公主安排一位年龄相仿、做事妥帖的侍卫，他毫不犹豫的将柳桉推举了上去。

柳桉安慰道：“秋统领放心，我身体没事，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被公主责罚。”

秋统领看着柳桉，一脸严肃：“殿下打小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你若是做错了事情她罚过之后也就罢了，断不会像这次一样让我把你带回凌云楼。”

他看出来柳桉有事情在瞒着他。

柳桉低着头，沉吟道：“我把之前赢的血玉戒指送给殿下了。”

暗军内部会定期两两对抗，对决中居于后位会被清理，前几位则会有着相应的奖励。上一次的奖品就是那个血玉戒指。为了拿到这个血玉戒指，柳桉在暗军中越级挑战，断了两根肋骨，在床了躺了十几天才好了起来。秋统领还纳闷他为什么拼了命的去争取那次的奖励，原来是为了送给殿下。

不对！送给祁昭乐？

秋统领压抑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核实道：“你心悦殿下？”

柳桉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于秋水深吸一口气，不死心的问：“殿下知道？”

柳桉还是不说话，但是这沉默的态度却是承认了这件事。

于秋水当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算是心念殿下，那也该把自己的喜欢给藏的死死的，他们是暗军，皇家培养他们，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帮着皇帝处理密辛私事。这要是让皇帝知道自己手下有暗军喜欢上了他的女儿，一定会将柳桉调离的远远的。

柳桉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