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贪婪之魔（小增）

一般来说，在每年春秋两季我都会停留在西伯利亚。或稍有积蓄或陷入匮乏，这两季便成了这极北之地——主要是北欧仙宫与蓝色大地——最常出动乱的时候。正巧合的是，每年的圣衣争夺战召开于春夏与秋冬之交的巨蟹月与山羊月，才让我免于错过这两场不可错过的战事。

然而在这一年，因着与教皇在西伯利亚走了一圈，错过了山羊月的争夺战，我便不得不在圣域多呆了些时间，将新取得圣衣的圣斗士一个个都看过，顺便也看了看原先的那些青铜白银们是否有了长进。

再回西伯利亚之时便比先前迟了许久。

再接着，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可是好久、好久不见了啊，圣域的卡妙大人。”一个隐含着敌意的声音传来，我放眼看去，是一名身披斗篷的金发男子。

“你是…蓝色大地的领主毕多奥之子，亚雷库萨。”

“居然被记住了呢。”他呵呵笑了，扯掉斗篷，“水瓶座的卡妙，托您的福，我被父亲驱逐出了蓝色大地，他甚至说要让娜塔莎——我的小妹妹，成为下任领主。”

我冷冷地看着他。

“不过我想一定不是无可补救了的，只要您能将我也收为弟子。”亚雷库萨加重语气说道。

“是吗？”我轻飘飘地反问，见他的手忽然几颤。

“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你像艾尔扎克那样，也将我收为弟子。”他压抑地道。

“你拥有媲美圣斗士的力量与领主之子的身份，却仍旧不满足，为什么？”

我注视着他与他对视，慢慢走近了，“真遗憾，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什么意思？！！”他忽然发出怒吼，眼中是饿了半月的野狼盯上猎物时才会放出的精光、也是凶兽被冒犯了领地时才会露出的狠戾，“我说过了，我想要你将我收为弟子，我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

“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打败我，你自然能得到我的一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我淡漠地看着他，不紧不慢说道：“力量？那么我问你，你究竟想要怎样的力量？是超过自己的兄长的力量、是超过我卡妙的力量、还是超出我卡妙数倍的力量？”

“纵然你如愿达成，那么之后呢？当你拥有了最强的力量与最高的权力之后，你又将会做什么呢？”

他一时怔住。

“难道在你的灵魂中，就只有对权力、对力量的无边贪欲吗？”

“无止境的贪婪无法填补内心的空洞。你所贪婪的，就只是贪婪本身。”我平淡道。

“我所贪婪的是贪婪本身…我所贪婪的是贪婪本身…………！”亚雷库萨口中喃喃重复着，蓦然迸出一声大笑，“哈哈哈哈，没有错，我就是，在如此地贪婪着啊！”

几声笑罢，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冲上前来，挥拳。

我微微侧身避过，一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臂。冻气自我掌心蔓开，霎时间便覆住了他的全身。

“冷静下来了吗？”我冷声道，注视着亚雷库萨蓝色的眼，忽得发现他的眼底几度变幻。

我心下生疑，便试着向他施压道：“怎么了，不过一拳而已吗？你那谋生了两年、甚至比两年更久远的欲望，只及得上这轻得如同细蝇一般的拳头吗？”

亚雷库萨的眼中渐蔓起血色，咬着牙愤恨道：“凭什么！你卡妙自己、你背后的整个圣域，不正就是倚仗着力量便以正义之名为所欲为之人吗？那么我想要力量又有什么错！我甚至还敢于明着表露出来呢。”他忽得轻蔑一笑，挑衅着说道，“哦呀，您该不会因为我说出了真相而杀人灭口吧，卡妙大人？”

我暗了暗神，沉声道，“我不会杀你。在我看来，圣域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与稳定而已，而绝不是什么所谓的正义。没有谁能拥有审判他人的资格。你是蓝色大地的人，所以被蓝色大地放逐了，仅此而已。”

“哼……”亚雷库萨的头颅微微下倾，额前的发遮挡住了他的眼，“哼哼、哈哈哈哈……”他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出了声，大笑不止乃至于狂笑，“有趣，太有趣了！这可不比那群整天嚷着善与恶的天使有趣多了！”蓦然抬头，他那双好似浸满鲜血的眸子直撞入我眼底，“那就且让我、贪婪之玛门、来好好看看，你水瓶座的内心都在贪婪些什么吧！”那张亚雷库萨的脸上挤出不和谐的笑，“哦呀，教皇的爱吗？没关系没关系，不用害羞……嗯？已经得到了？”他脖子一伸将脸凑近，歪着脑袋露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我下意识地往后倾。

究竟该怎样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异样感受。就好像是一瞬间，心底的一切被尽数窥探。

“好奇怪，好有趣。”他的眼珠咕噜咕噜地转动，若是此刻他还能行动，或许便会很是兴致勃勃地挥扬着手围绕着我转了，“明明就是个普通人类，也确实有着与其他人一样大大小小的无尽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