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顺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我站在斯尼旺海岬边，神思游移。

那一日的撒加，像是在等待什么，像是在哀悼什么，在他听得我的呼唤回头的那一瞬，那眼中的神情就像是有什么秘密突然被翻开。

我该去相信我的眼曾捕捉到的刹那，还是相信眼前的一如既往？

我不得不迟疑。

教皇殿一如往常，教皇一身简洁的麻布长袍，未着配饰，卷曲的灰发垂至腰间。他伏在案上，醉心公文，半晌未动。

“你对冰斗士有多少了解？”他突然问道。

“冰斗士与圣斗士有着几乎相同长久的历史，在神话时代，他们是统治北极中心的最强大的军团。”我闻言答道，“但是到了现在，冰斗士已然式微，缩居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的一角，自称为蓝色大地的居民。”

“不，我想知道的是，现在的冰斗士，他们如何？”他再问道。

“现在？那片土地已百余年未有变化，一些激进分子并不安分，意图南下扩张蓝色大地。但他们人微言轻，领主又喜好和平，故不受重视。”

“领主有二子，长子已失踪近一年，次子仍在蓝色大地。”

“这样啊，”教皇道，“你对这些事真清楚。”他说着，递过一封文件，“你如何看？”

我接过看了，淡笑道，“劣质的挑衅罢了，还是说您希望我前去制住他们？”

“哈哈，那我可真是暴殄天物了。”他大笑，“守宫无趣得很，根本无事可做，不如你来助我一道批阅公文。”

“我的荣幸，教皇陛下。”

一月间我来往于教皇殿与水瓶宫，那些凌乱庞杂的事务让我实在很难想象，平日教皇独自一人该有多疲惫。

透过这些文件和教皇的述说，我了解到在如今的圣域中，修罗负责守卫与训练，偶尔阿布罗迪会帮忙，但他多数时候会外出任务，余下的迪斯马斯克常常游走在阴影中，大抵是因他黑手党的出生和那无影无踪无痕、方便得很的积尸气。

人何曾有资格妄评善恶？

他有野心，有能力，有魄力，又为何不得为君？

多少帝位得之不义，不也为人称颂敬仰至今？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我彷佛是被领到了一群饥饿和肮脏的流浪者中间，他们是僧侣、妓女、奴隶、弱智的残疾者，关于这些人，宣布说：精神贫乏的人是幸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然后又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在那里看到了一大群伟人，像是在古代元老院里一样；这里有统帅、皇帝、教皇、立法者、哲学家——荷马、亚历山大大帝、柏拉图、马克·奥勒留；他们在谈论科学、艺术、国家大事。告诉我，这里是地狱和罪人的灵魂，他们遭到上帝的惩罚，因为他们喜欢独立思考和标新立异，而这在天主面前恰恰是愚蠢行为。问我希望到哪里去，进入天堂还是坠入地狱？我回答说：当然是坠入地狱，跟智者和英雄们在一起！”【注】

“阿尔卑斯的住民起了纠纷，我希望你前去解决。”教皇对着殿下跪倒的白银圣斗士如此说道，“我会另加派遣一人与你同去，他不会干预你的任务，但如果你需要，他将提供武力支持。”

“是，教皇大人。”白银圣斗士应下，退了出去。

我已在殿外等着了。

“你就是教皇大人所说的那位吧，我是天琴座的奥路菲。”他和善道。

“水瓶座，卡妙。”我点头，回道。

“原来是黄金圣斗士大人吗，”他一惊，“那么教皇……”

“不必多想，我此来不为监督，也不是想要以你为掩饰去做些什么，只是想多看看，得些经验。所以，不需顾虑我，我不会干涉到你。”

“我明白了，”他浅笑应道，指尖在他怀中的琴上抚过，接过斗篷披上，“那么我们出发吧。”

阿尔卑斯距离圣域不远，与多数的战士相同，阿尔卑斯的住民也远离人群，居于最陡的山峰之巅。他们的族群历史悠久，但规模不大，按理不是个会闹事的，也不是个容易出事的，圣域也因此任其自主。

但此刻教皇却收到一封来自阿尔卑斯的求助信，信件字迹潦草语焉不详，显是紧迫之时书就。

这或许能够解释为何我们的到来不受阿尔卑斯的欢迎。

“我们没有请求过圣域，不需要圣域介入。”守卫者警惕道。

“但是圣域收到了信件，”奥路菲温和道，“横侧的山崖还有雪绒花，这正是阿尔卑斯的标志。”

“我们并无恶意，远道而来，只是想帮助你们。如果真的一切如常，为何不敢接下我们？”他面容不变，只淡淡道。

守卫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流转，又多在奥路菲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松口答应去询问领主与长老，片刻后方放了行。

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