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好好好,不摸了。”黑尾嘴上说着不摸,手却仍然搭着。
柳风的头发很柔顺,配上他安安静静的乖巧模样,看起来让人很想手欠地去欺负他。
头顶的重量没一会儿就自己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睫毛被轻轻刮起的略微不适感,柳风睁开眼,果然还是这只一脸坏笑的黑猫。
毕竟除了小黑也没人会这样对他了。
柳风只看了黑尾一眼干脆把头歪到另一边,“幼不幼稚你?”
“嗯哼。”音驹的副攻手心情很好,红色的队服在枭谷一片黑白里显得十分突出,他坐到柳风旁边。
“IH的预选赛也快了,这样的练习赛还能有个几次呢。”
IH全称全日本全国高中综合体育大会,每年八月初开始,各县会进行地区预选赛,而东京一般在六月下旬举办,并且因为人口和赛事东道主的原因每年有三个出线名额。
仔细想想确实也快了,但柳风突然抬头,手肘碰碰黑尾,“小黑你该不会现在就开始担心了吧?”
刚才那语气消极得要死,“至少我是相信你的,我们肯定能在那个赛场上碰面。”
“那当然了!”黑尾进入音驹排球部的第一天可就说过了,目标直指全国大赛。
尽管刚才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负面情绪,但他调整得很快,“绝对会赢的!”
无论是枭谷还是音驹,他们都一定会打进全国!
*
练习的日子不断重复着,温度也在逐步升高,生活似乎没有太多水花,但在六月初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回来了。
广末优异的个头没变,往常受欢迎的他现在有些低迷。
老师调整了一下班级的位置,他和柳风隔了半个教室。
在柳风和木叶结束排球部早练回来的时候,原本空着的后座变成了班上另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生,他还特别积极地跟两人打了招呼。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消失的广末和他的位置一样逐渐被班上的人忘却,这下反而让大家都注意起来。
木叶侧过身问换座位的男生,“你怎么突然就换到这边来了?”
原本离柳风远得要死,现在像是撞了大运直接一个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男生脑子有些飘飘然,不过在柳风也投来询问的眼神后立马回答道:
“老师昨天下课后找我说的,哦对了!广末回来了唉,昨天我在老师办公室看见的他,就是在讨论换座位的事情,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换啦。”
无所谓了,反正他超级开心的!
广末回来了?
直到现在班上除了柳风和班主任,没人知道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过现在既然人都回来了,好奇的人肯定会去打听。
柳风不怎么在意这个,毕竟犯错的是他哥哥,倒也没必要牵连到别人身上。
直到上课前几分钟广末才匆匆赶到,他坐到位置上,眼睛控制不住想往那个人的方向去,但最后还是低着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黑板。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都去了警局,男人还是那副阴沉的模样,但因为胸腔的伤痛得直不起腰,警员只能先叫了医护人员来包扎,而受害者坐在父母中间,茭白的脸蛋任谁都猜不出来是他踹的人。
父母迅速了解完事情经过后佝着腰去祈求原谅,执法人员在一边调节,毕竟柳家两位大人态度强硬,打算走法律程序追究责任,说不定会被判个一两年。
广末和柳风就隔着几个大人对视,却像是隔了整个世界,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涩的喉咙在一瞬间失去了工作能力。
尤其是听到证物里还有一把锋利的刀,心都被攥紧了,如果在去年的时候他就把那件事告诉父母的话,说不定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后面的记忆像部模糊不堪的电影,除了爸爸妈妈不断的道歉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离开学校的一个多月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广末想了什么,妈妈常常叹着气劝他,“又不是你做的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广末自认不是个多善良的人,可他一旦想到间接造成这一切的是自己,那种愧疚的心理就止不住。
绝对会被讨厌的,有着那样一个臭烂的哥哥……
可最后还是被逼着回到了学校,老师大概也考虑到可能会有些尴尬,提前把他调到了别的地方。
下课时间,班上一堆人果然凑过来叽叽喳喳问他一大堆问题,有关心的,也有单纯好奇的,只是男生连撒谎都不太说得出口,结巴着应付。
“小柳,你说广末怎么会突然请假这么久又突然回来了啊?”
木叶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一小片地方,没想到广末人缘还挺好的,不过他心里始终有点讨厌这人,毕竟柳风被砸到那事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嗯?不知道唉,估计是家里出了点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