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义的斗牛

从前和流川枫吵架，一个拥抱就能解决。

可现在既不能拥抱，也不能牵手。我该怎么办？

*

流川枫整个下午都没回教室。

开始我还装作满不在乎，认认真真听课。后来实在坐不住，一直仰着脖子望窗外，等他回来。

“理子理子，流川君在体育馆打球！”班上的女同学对我说。

“他一个人吗？”我问。

“对啊，而且他脸色好凶，根本没人敢打扰他。球场边的女生疯了地叫，搞到上课的人都躲一边，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逃课逃得那么高调，不愧是流川枫。

“流川君的亲卫队好像集体去买水了，说今天非要让流川君接受她们的水……”

说话的女同学小心地觑我的表情，问：“理子，你不去找他吗？”

我摇摇头。他现在并不愿意见到我，还是别妨碍他练球了。

“哎……？”

“你居然不管流川君？为什么啊……”

不知为何，班上的人都对我投来吃惊的目光。接着，我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你们吵架了吗？为什么啊？”

“流川枫惹你生气了吗？好过分啊！”

“理子，我们跟你一块去找他回来吧。”

女孩们七嘴八舌给我出主意，我不知道怎么向她们解释我和流川枫之间的事情，只能静静听。

有个男生大声说：“那种招蜂引蝶的家伙，有什么好找的啊！”

“闭嘴吧！你又知道什么东西啊！”

“才没你们多管闲事，干嘛叫井上主动去找他啊！”

“你就是想看戏而已！理子，千万别听这种话！”

“对对对，这些臭男生，没一个好人。”

“反正流川君才不会干那种事呢。”

……

叽叽喳喳的讨论环绕耳边。一群人叫我去找流川枫，另一群人则让我按兵不动，说要“保持姿态”。

可跟好朋友吵架还有什么姿态可言，光是让自己不要失态，已耗尽力气。我讨厌这种感觉。

还有人念念叨叨：“解绑吧，就这样跟流川解绑吧！”

“你走开啦！”

“该走开的是你！理子是属于大家的啊！”

……

我努力在听大家说的话，可越听越茫然。

上课铃响，同学们终于散开，我在心里悄悄舒出一口气。

我试图投入学海，没想到，连班主任都不放过我。

他看到流川枫缺席，居然直接点我名：“井上，流川人呢？”

“……额。”

“老师，别问井上了，他们吵架啦！”

我：……

班主任用吃惊的语气说：“那可真是件好事。”

……老师，说得太过分了。

我把书本立起来，深深低下头，逃避大家看过来的视线，我怕自己哭出声。

*

终于熬到放学。每到放学铃响，我都和流川枫一起冲去体育馆，可今天，剩我一个人孤零零走在路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真是寂寞。

也许是错觉，越靠近体育馆，就越多人在看我。

“井上同学，快去体育馆！”

“就等你呢！”

让人一头雾水。

等我踏进球场，不禁也为眼前的盛大场面吃了一惊：

从二楼到一楼、从场边到大门都站满了人，挤得水泄不通，人声嘈杂，呐喊声响个不停……关注度似乎比上次全校瞩目的樱木挑战赤木赛还要高。

“流川！流川！流川！”

“啊啊啊啊啊好帅！！”

“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所有人都在高喊流川枫的名字。

我挤进人群中，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如此狂热。

——三对一的斗牛赛。

对方三人，流川枫一人。那三个男生，跑得汗如雨下，一脸绝望。

面对三人包夹，流川枫快如鬼神的断球和出手，加上恐怖的篮下终结力，打得对面一球未进！

而流川枫的每一记入球，都是扣篮！他在狂打神仙球！

——超强滞空力的大风车灌篮；

——逆天腰腹力量的拉杆扣篮；

——无视对手的暴力怒扣！

灌篮，灌篮，全是灌篮！灌得对面人仰马翻。

谁都能看出来，流川枫打“燃”了。他在暴走，他在无我无人地进球！

最终，他直接撞翻跳起拦截的三人，将球凶狠灌入！

砰——篮筐疯狂震动。

暴力隔扣三人。

强到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