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尾蕉
心急杜家之事,当日领着厉昭昭就去了后宫。两人坐在仁寿宫和孝德皇太后-当今圣上的母妃聊着家常。孝德皇太后和宸太嫔两人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
厉昭昭在旁端坐着,她偷偷看向眼前之人,黼衣方领,仪态万方,有牡丹之雅荣韵。厉景帝果然好眼光,把孝德太后比作牡丹,那她母妃宸太嫔可比作睡莲,雪胎梅骨,蕙心纨质。
“这三公主好生标致,也是要及笄的年岁了,可有钟意之人?”孝德太后看着厉昭昭,江南水养江南人,与京城女子不同的是,厉昭昭长的粉妆玉琢,灿如春华,皎若秋月,她想到自己那尚未婚配的侄子公孙淏。
她知杜家有难,恐不得善终,这时替厉昭昭婚配她母家之人,这公主以后没了杜家也有她公孙家在旁。可还不知她公孙家才是那罪魁祸首。
厉昭昭一听,起身行礼,她知太后必想给她指婚,“儿臣已有钟情之人,已是打算议亲。”
太后听着心想自己侄子还是晚了一步,甚是可惜。
“何人可得公主青睐?”
“左副都御史裴戎”
“是京官?”孝德太后看向两人,“那公主以后就在京住下?”
太后面露欣喜“这太好了,以后三公主可要常常到后宫陪陪哀家,公主年岁大了,也应多多参与皇家之事。”
孝德太后没听过这名字,因今日第一次见厉昭昭也不便进一步说什么,只是这公主要及笄,又在京城议亲,她赶忙吩咐内务府去选封号和宅子。
宸太嫔转头说到杜府之事,太后听着“当年之事,哀家知道,若是没有杜拓大人那粮,西北战争又要死多少士兵。可后面的事,哀家只能劝劝皇上,让他记得当年情分。”
皇太后不知背后之人是他父亲,宸太嫔和厉昭昭也不能直说。
隔了一日,葳筠下值看到等在葳府门口的马车,厉昭昭站在马车旁,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走着,似是犹豫要不要敲他葳府的门,她今日穿的沈香山茶绣纹圆领对襟罗织襦裙,清眸流盼,眉如黛蛾,霓裳羽衣。她一回头,看到他看着她,眼中盈盈笑意,她站在原地,等着葳筠走近。
“公主殿下,在等微臣?为何不进门?”葳筠站在二尺远的地方看着,他想起了幼时那只他偷养的野猫,也总是这样,一直等他到来,用那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喵喵的叫着乞食,葳筠总会带他偷偷留下的食物给它,那童年记忆中,只有祖父严厉的眼神,无情的鞭打,唯有那只猫能给他一二慰藉。
“在等葳大人,这不等着等着就来了。”厉昭昭叹了口气说,她本不想来,可这两日被宸太嫔催的急,总让她到葳府去问问,她今日便来了。
进了葳府的门,这宅子和他那租的杜宅构造相同,院子里却有几颗石榴树。
厉昭昭看到那树,心想着葳筠却糟蹋了这树的寓意,她又想自己也一样。
在正厅之中,只她二人在内,厉昭昭看向挂在房内的画和书法,一副丹青水墨的山水楼阁图,山峰层层叠叠,云雾之下,碧波之上有泛舟之人,而旁边的楼阁之中有二人抚琴品茶。另一幅是用小楷写的郑燮的诗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1’
葳筠看她看那书画入神,等在旁边喝着茶,葳府自是没有公主殿下府中之茶精贵,他的茶都是陈伯从街市买的青叶茶,他喝的自得其乐。厉昭昭看完书画,也去品了一口,只尝到了浓浓苦涩,这茶叶似是不要银钱的往里面加,她打开茶壶盖子一看,果然那茶叶占了三分之一的量。
厉昭昭皱着眉头,这口茶还在嘴里,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咕嘟一声,把那茶咽了进去。
葳筠看到厉昭昭的表情,捂着嘴笑了起来。
“葳大人,你是故意的?”厉昭昭咽完茶,还觉口中苦涩,她自是觉得葳筠在逗趣与她。
“公主殿下,葳臣家贫,比不上公主殿下之茶,清甘味醇,微臣平常就是喝这茶叶,味道虽是苦些,但醒目明神。殿下多喝几次,会习惯的。”
葳筠看到厉昭昭似要生气,转了话题说到“臣在回京那日就见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