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狼
子才松弛下来,主仆二人相拥着啼哭起来。
“公主,这人是怎么回事?”阿木听红莲说的是公主在骑马时不慎摔伤,所以才急忙狂奔而来,可是见到公主发现她毫发无伤不说,还有位满身是血昏厥的男子。
寒月翎忙抹了把泪,道:“我们快带上这人回去,我们刚遇上了野狼,若它领着狼群过来,我们就死定了。”
“什么,野狼?”红莲一张小脸煞白,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寒月翎而去,让她独自面对危险。
阿木犹豫着,“可这……”
“快一些,你没听公主说吗,待会野狼回来我们就都走不了了。”红莲催促道。
阿木不得不去搬男子的身体,可又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口,费了半天劲才将他搬上马。
几人回到宫中时,已是午夜。
担心被旁人发现,寒月翎便将男子带到偏殿的一间配房,安置他卧到床榻后,吩咐红莲道:“你快去太医署,就说我梦魇了想请太医过来开些安神方子。”
红莲应下,疾步朝外面走去。
踏出殿门前,余光瞥到还呆怔站在原地的阿木,伸手扯着他一同离开了大殿。
深夜太医署当值的太医并不多,只有位稍年长的太医留守。听是公主派人请,不敢耽搁忙提着药箱赶去。
到了殿,见到公主殿内竟躺着一浑身染血的陌生男子,太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情况紧急,来不及过多解释了。寒月翎催促着太医快些为男子诊治,太医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为男子看诊。
寒月翎与红莲在殿外等候着太医的检查,夜风呼啸,红莲拿来一件狐皮氅衣披到寒月翎肩上,道:“公主也回寝殿歇息会吧,待诊治出了结果我再去叫醒公主。”
寒月翎摇摇头,夜晚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实在安不下心去休息。
待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紧闭的殿门才被人从里面推开。
太医以衣袖拭了把额上冒出的汗珠,见到寒月翎后弓身施礼道:“臣已经将他的血止住了,他身上伤虽多,虽然都没有危及要害,但失血实在太多。肩上、胸上、后背处都有伤口。甚至臣还在他的手臂瞧见似是狼的爪痕。臣已经尽力为他医治,只是究竟能不能好起来,却不好说。”
寒月翎闻言顿时心里一沉,男子肩膀的伤是她的箭射中的,手臂处的伤也是为了保护他与狼搏斗时留下的。
若是没有这两处伤口,或许他的情况还会比现在好一些。
寒月翎轻呼一口气,抬眸颔首示意红莲上前。
红莲会意,从袖口取出一包银子,塞到太医的手里,“多谢太医了,我送您回去。”
太医走后,寒月翎向殿内望了一眼,看到男子身上的伤口已被纱布包扎起来,染血的衣衫随意搭在一旁的衣架之上,瞧着极为可怖。
榻边地上掉落着男子腰间佩戴着的玉佩,寒月翎抿抿唇,走上前将那块玉佩捡起,用帕巾擦拭了玉佩上落下的灰尘。
她想,这块玉佩对男子来说定是极重要之物。于是将玉佩放入衣襟内,准备等男子醒来后还给他。
折腾了这么久,寒月翎只觉浑身似散架了一般,于是缓步向自己的寝殿而去。
她褪衣钻进被窝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总是会梦见那男子与狼搏斗时的模样。
醒来时,额上已大汗淋漓。她瞧了眼窗外的天色,明媚日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已经将近正午了。
寒月翎内心放心不过那男子,于是简单梳洗了一番,准备去偏殿瞧瞧男子的情况。
还没走到殿门,迎面便见银莲端着汤药走了过来,是太医走前嘱咐过,无论男子有没有醒来,每日都要按时喂男子喝下。
寒月翎主动接过红莲手中的瓷碗,轻声道:“我来吧。”
男子的伤势总归是由自己而起,为他做些事情也可抵消些内心的愧疚。
寒月翎推开门,却没有见到原本应该卧在榻上的男子。
她蹙紧眉,正想出门唤人时,忽得从一旁伸出双手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拽了进来。
寒月翎吓了一大跳,手中端着的瓷碗摔落在地。
手臂无意间带动案边的花瓶,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抬眼,正对上一双浓黑的眸子。
正如昨夜,与野狼搏斗时那双凶残透着杀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