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该亲你了
“我不来,还打算瞒我多久?”
如果你不来。
我希望你一直不要知道。
万俟泱没有回答,而是眼神飘忽,低垂着眼眸,努力地勾起嘴角。还没控制住表情,就听见对面的男孩冷声道。
“别笑了。”
她的表情错愕地僵在脸上,这是第一次,她看见羽生结弦冲自己冷脸。
不是故作严肃,而是真的眼含怒意。他在万俟泱身前蹲下,女孩躲闪的眼神下,他盯着她良久,无奈叹了口气。
“为什么呢?”
“不是恋人吗?”
“……看看我啊,优酱。”
万俟泱低垂的眼眸不住颤抖,她看向羽生结弦。只一眼,对上他的眼睛,她就忍不住鼻头一酸。
她只是一直在责怪自己。
一直顶着所谓“万年老三”的名字,好不容易拿了个世锦赛的冠军,结果伤了腿,现在甚至坐上了……轮椅。
“所以还是在意。”羽生结弦语气失去了以往的温和,“为什么要在意,什么‘万年老三’,我们还说你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花滑精灵,你怎么不在意这些?”
“……我也……在意的。”
正是因为什么都往心里去,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万俟泱唇瓣紧抿,移开视线。
国家队出面联系了美国最好的医疗团队,Brian那边也打好了招呼。最晚下周,她就会由专机安排前往治疗。
她这几天,很喜欢看着窗外发呆。阳光真的很好,有的时候透过窗户照在身上,特别温暖。但她也不清楚,时间究竟怎么流失的。只觉得一眨眼,日出到日落。
这种感觉让她真的很害怕,就好像……
“……我变得不像我了。”
万俟泱两只手绞在一起,指尖被蹂.躏得通红。羽生结弦按住她的手,将已经烙出指甲印的手指解救,握在手里。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和万俟泱。那个时候,他们都天天盼着长大,天天都盼着,将来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花滑选手。但真的长大了,他们确实成为了一名专业花滑运动员,一切却好像都没有小时候想象的那么美好。
万俟泱得到眼眶有些湿润,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是很容易流眼泪。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明显的泪痕。
“可你还是你啊。”
“优酱是最棒的了不是吗?”
……
“……真是够了。”万俟泱突然有些生气,“现在是在说些什么啊?”
对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说她很棒?
“赢了奥林匹克的人不是我。”
“拿到了大满贯的也不是我。”
“什么中国的天才花滑精灵,什么第三已经很棒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真的很吵很烦人。”
“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做好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越努力,我却越感觉滑不好?”
……
万俟泱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伴随着哭声,她的每一句话都断断续续。在门外的曹文璐拿着翻译器,只能隐隐约约,大致拼凑一些词句。
为了女儿专门回来的李梦君却都听懂了。
不是能力不够,万俟泱一直很有天赋。也不是不够努力,在花滑上耗费的时间,万俟泱一点不比别人少。而是万俟泱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身为母亲的她,都没有发现,万俟泱究竟心里承受了多少压力。
焦虑、急切、一句调侃式的“万年老三”,一句安慰似的“第三也很好了”,都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压在心头。无谓的负担造成了对失败的恐惧,但往往越是这样,越会迎来不好的结果。万俟泱把自己框在了一个情绪怪圈里,到现在才被人发现。
或许没有人可以理解李梦君的内疚,如果一直陪在女儿身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如果,现在该做的,是要让万俟泱养好伤,再重新打起精神来。哪怕……不再滑冰,她也想重新见到一个快乐的万俟泱。
“都说出来,舒服多了吧。”
门内,万俟泱刚刚瞬间有些失控的情绪渐渐平息。羽生结弦一直任由她发泄情绪,帮她擦着眼泪,直到现在,才终于出声。
“我很高兴,你能说出来。”
羽生结弦站了起来,微微弯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顺着发丝,恰好捏了下她的脸。刚刚哭得满脸通红,现在倒是好了一些,但摸起来还是很热。对比之下,羽生结弦的手凉了不少。
“还记得几个月前的世锦赛吗?”
那场好不容易赢了,却伤了的比赛。
万俟泱微微点头,就看羽生结弦露出笑意,轻声说道:“男单、女单的冠军,报道上,‘羽生结弦’和‘万俟泱’的名字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当初的世青赛。”
破格升组的年轻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