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合作

姜离赶到正院时，果然看到几个面熟的差役守在门口，还将满脸愁容的姚氏与薛沁拦在了外面。

见她过来，姚氏将愁色一收，挤出个笑来，“大小姐怎么来了？连日劳顿，大小姐怎不歇着？早膳可还合口味？若下人们有何疏漏，大小姐只管说与我。”

姚氏多年来执掌内院，早就练得八面玲珑之性，无论她对“薛泠”归来是何态度，但至少面上挑不出错，一旁的薛沁见母亲如此，微微皱了眉。

薛沁生的杏眼桃腮，眉目婉丽，再加通身锦绣绫罗，仪态端方，颇有几分雍容高华之姿，她眼底带着审视，面上守礼道：“长姐——”

姜离点了点头，道：“姨娘安排的都好，这院内是怎么回事？”

姚氏到底牵挂太过，忧心道：“是大理寺的裴少卿，两刻钟之前过来的，说有些事要问湛儿，我也奇怪，昨夜不是都问完了吗？”

想到昨夜姜离去过登仙极乐楼，姚氏道：“大小姐可知哪里出了岔子？”

姜离沉吟道：“许是二弟昨夜说了谎。”

此言一出，姚氏面色微变，薛沁则不满道：“长姐此言差矣，我哥哥学识渊博，品行更无可挑剔，眼下人命关天，他怎么敢撒谎——”

薛沁话未说完，院子里忽然响起一声暴喝！

“你说是不说——”

三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便见厅内薛琦勃然大怒，而薛湛站在一边，背脊佝偻，神色委顿，脑袋快要垂到地上去，裴晏一袭白衣坐在主位上，离得远看不清神色。

姚氏抚着心口道：“天老爷啊，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大理寺武卫从内走出，“薛姑娘，少卿大人唤你们进去，说最好能帮忙劝劝薛二公子。”

姚氏忙不迭走在最前，入了堂门，诧异道：“老爷，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裴晏坐在主位饮茶，修长的指节握着白瓷盏，将他的手也衬出几分不自然的苍白，他放下茶盏道：“昨夜二公子未说实话——”

姚氏一愣，旁里的薛沁也眉头大皱，她看了一眼姜离，表情再不复此前笃定。

裴晏这箱继续道：“他说昨夜去登仙极乐楼，遇见段严乃是巧遇，但其实他前日晚间就已经回了长安，后歇在东市三福客栈，而当天晚上，他去过永宁坊的漱玉斋，你们应当知道，漱玉斋是段氏的玉器行，漱玉斋的老板交代，薛二公子去并未买玉器，而是问段严上一次来玉器行是何时，他是为了找段严而去。”

“在漱玉斋寻人无果后，他又问翌日段严可会来，掌柜便道明日登仙极乐楼有位厉害的幻术师父登台，段严下了值，定要去仙楼看幻术，他听完回了客栈，第二日依旧不曾回府，到了晚间，他是有意去仙楼蹲守段严——”

裴晏说完，看向满头大汗的薛琦，“二公子若不愿交代因何而去，那就只好带他回大理寺走一趟了。”

回大理寺便是蹲监牢，薛琦哪能愿意，姚氏也道：“湛儿，你找段严做什么？你知道他在金吾卫当差，为何一定要去登仙极乐楼找？”

裴晏道：“他多半只想蹲段严一人，却没想到段严早与其他人有约。”

薛湛涩然道：“我……我只是想找个人以作消遣罢了，段严最擅这些，他此前升了官，去金吾卫太过惹眼，我自然不敢……”

裴晏道：“薛湛，同样的借口只能用一次。”

裴晏直呼其名，尤其有种恫吓之效，薛湛却咬紧牙关，执拗道：“是真的，我不愿回府，却又心虚，行为自然异常了些，但、但我真的没有害段严！”

裴晏面露失望，“来人——”

“少卿大人且慢——”

眼看着大理寺要拿人，姜离倏地开口，她道：“人总有私隐难公之于众，无论他是为何去找段严，若与案子无关，是否还要探问到底？”

薛琦几人眼瞳生亮，纷纷附和，裴晏却是一副公正无私的模样，“但他不说明白，又怎知与案子无关？如今在府中问证，已是开恩。”

姜离沉吟道：“二弟已数月不曾回府，他前日回长安的行踪，大理寺也已调查清楚，昨夜段严几人乃是中迷幻鼠尾草之毒，此毒产自西海，据我所知，此药昂贵，寻常药商也无可售卖，倘若二弟找段严是为了杀人，那他何时买的毒药呢？”

“假若大人说二弟是数月之前便备好了此药，但昨夜我归府，他未曾相迎已颇为古怪，他何必选在这等惹眼的时辰下毒杀人？”

姜离字字珠玑，“何况，京畿衙门和大理寺到现在也没勘破凶手的杀人手法，这个案子除了调查动机，最要紧的仍是破解凶手下毒后的杀人手法不是吗？”

裴晏蹙眉看着姜离，“你所言不无道理，但这不是为薛湛开脱的理由。”

姜离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很快，下定决心一般地道：“倘若我能助大人破解凶手杀人之法，那大人可否将二弟禁足在府中便可？您知道的，他是白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