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还招摇的红发。

“那既然是这样，你不是更不应该这样冲动吗？”

玩笑话尽，谭静还是重新将话题回归到了正题上。

薛明晓沉默了片刻，有些事情，无论过了多久再回想起来都还是让人感到窒息。

“高一那年我爸妈出事，周现召集全校同学给我家捐款这事，你还记得吗？”

其实薛明晓都很少会去回忆高中三年的生活，因为对她来说，那三年是痛苦的，是压抑的，是充满同情与嘲笑的。

“嗯。”

提起这事儿，谭静也有些沉默。

或许在那个时候，那是周现所能想到的，唯一真的能帮到薛明晓的办法。但他并没有想到，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薛明晓又会承受多少外人关注的目光。

在这些目光里，有好的，自然也会有坏的。

其中最离谱的，莫过于有人拿着薛明晓父母的死来嘲讽她……

然而这些现在想起来让人觉得离谱的事，在那个时候却是真真切切地不断伤害着薛明晓。

“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大坑里，每一个人往我旁边经过的时候，都要低下头来看我一眼。”

直到现在薛明晓还时常反思，是不是过去的自己太过骄傲，所以才没办法承受那样明显的落差。

再加上父母双双离世，巨大的打击下几乎粉碎了她的整个世界。

“从那之后我几乎放弃了自己。”

只是为了奶奶，她还维持着表面的坚强。

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了高中两年后，薛明晓突然开始感到心慌，面对一落千丈的成绩，她迷茫不知所错，她看着曾经总是在课间打闹的同学们开始安静地坐到教室里，神情专注目标坚定。

只有她，看不见未来。

其实很多时候回想起高中那段时间，谭静总是觉得愧对薛明晓。

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突然间从某一天开始，跟薛明晓做朋友成了在班级里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

虽然谭静并没有参与到那场近乎全班同学对薛明晓的霸凌里，而是默不作声地选择了与薛明晓做了三年同学。

但谁说熟视无睹的旁观不是另一种霸凌呢？

“晓晓，要是那个时候我能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如果她能再勇敢一点，薛明晓在学校里就不会是一个人；如果她能再勇敢一点，薛明晓就不会提起高中时，连一个可以回忆的人都没有。

“你已经很勇敢了！”薛明晓歪头靠过去蹭了蹭谭静的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其实那个时候我更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因为一直没办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所以才让那段时间过得那么艰难。”

但真正让她迈出这一步的人，是江沐宸。

“原来那本笔记竟然是江沐宸的！”

谭静还记得，那个时候虽然两人一直是同桌，但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几乎很少说话。但忽然有一天，薛明晓拿着一本重点分明的笔记本来问她问题……

这事儿还要从刚上高三说起，因为迷茫，薛明晓经常站在站在学校张贴百名榜的地方，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个课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学校的百名榜看，或许是想从中看到自己曾经的身影。

“不甘心吗？”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沐宸抱着一沓本子出现在薛明晓的身旁。

薛明晓那段时间的性子几乎可以用孤僻来形容，自发现身边站了一个并不熟的而且还是百名榜榜首的人后，薛明晓第一反应是离开。

“打个赌吧！”

说话的还是江沐宸。

薛明晓背对着他，“什么意思？”

薛明晓就好像一只应激的猫，觉得所有外在的一切都是会威胁到她的存在。她转过身，故作高傲地扬起头，看着江沐宸道：“赌什么？”

这个时候的江沐宸，完完全全是一个标准三好学生的模样，留着标准的短发，将俊朗的五官全部显露出来，就连脸上的微笑都带着青涩的味道，全然看不见当初那个叛逆街边少年的影子。

江沐宸目光赤裸裸地盯着薛明晓，用手指了指身后的百名榜，“只要你考进前一百就算你赢！”

不知是不是担心薛明晓反悔，江沐宸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一把将手里的本子塞到薛明晓手里，继续道：“这里有我做的所有科目的笔记，时间期限是一个月后的月考，不可以中途放弃！”

薛明晓被那厚厚的一沓笔记压得身子跟着往下一沉，却还是执拗地抬起头看着江沐宸追问道：“赢了有什么奖励？”

江沐宸在薛明晓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偷偷帮她把笔记往上托了托，“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你把这玩意儿再染成红的！”

薛明晓轻挑下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江沐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