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的恶意
我盘腿坐在床边上,手里把玩着下午爱丽丝捡到的那一串钥匙。
串着其他所有钥匙的环上有一个银色的圆形装饰,上面的孔洞让它看起来很像是一张小脸——两个圆圆的洞像眼睛,中间还有一个看起来像锁孔的嘴。
想着想着,我摆弄着钥匙的手就一僵。
——这串钥匙该不会也像那个奇奇怪怪的蜡烛一样,也是个活物吧?
如果是活的,它会像那个会附身的蜡烛一样,对我也进行精神操控吗?
我盯着那两个圆形的黑色小圆洞,努力辨别着它是不是也在看向我,却被一阵突然敲门声打断了,吓了我一跳。
“德芙?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卡莱尔的声音。
“可以!”我急忙把那串奇奇怪怪的钥匙藏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请进!”
卡莱尔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合上了抽屉,明明扔进去的没有那么用力,但我分明听见抽屉里面的钥匙圈在无人挪动的情况下自己哐啷哐啷地响了几下。
——坏了。好像还真是个活的。
好在卡莱尔没有注意到抽屉里的响声,他坐在了我书桌旁边的一张椅子里,准备像往常一样和我聊会天。
“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很好,卡莱尔,学校里的一切都……”我想说一切正常,但今天白天里发生的事并不让我这么认为。
我同样不认为自己对卡莱尔说谎能对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帮助,思考片刻后,我选择把今天白天的经历告诉了卡莱尔。
弗兰克的口头侮辱,朱莉的【欢迎三明治】,还有理查德的古怪表现——我略过了蜡烛附身理查德的事,只提到了自己想办法让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
虽然卡莱尔是吸血鬼,但他同时也是个实打实的医生,在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之前,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去挑战他的唯物主义思想。
“这是个很小的镇子,德芙,”卡莱尔在听完我的遭遇后,脸色说不上好看,但他也没有特别气愤,“狭小的地方,人心也容易变得狭隘起来。而越是独特的人,就越格外容易成为这种人的目标。”
“我很特别吗?”我不太自信地耸了耸肩,“我是说,我的确想过不和弗兰克计较,但那只是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如果能报复他的话,我说不定也会千方百计地报复回去。”
“所以你是更明智的那个,”卡莱尔赞许地说,“你知道冲突会占据你当前的宝贵时间,所以你选择不去做,但弗兰克却没有认清这一点,任由自己被怒气挑拨成功,这是非常不成熟的表现。”
“所以我今天的表现不算太糟糕?Hum,那看来我做的还不错。”我被卡莱尔的话语成功安抚到了,忍不住微笑起来,卡莱尔看见我露出微笑,微微皱起的眉毛也松弛了下来。
“跟我再多说说这个朱莉吧。”卡莱尔偏着头看向我,“你刚刚说她让你有点在意。”
“她一开始表现得很友好,让我以为自己交到了朋友。但我很快就发现她只是在把我当成班级里的小丑,一个取悦自己的对象,而班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都觉得这种恶劣的玩笑很有趣——也许朱莉很擅长找理由开这种过分的玩笑,没人怀疑她是故意的。”
“也许她只是没有边界感,也许你还需要多花点时间了解她。”卡莱尔说,“当然,也有可能她是个非常邪恶的人,我们现在缺乏关键性的证据,不好下定论。”
“你说得对,卡莱尔。”我说道,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把那根闹鬼蜡烛的事情告诉他——卡莱尔很在意是否有证据,妄下结论不好,这我也是知道的。
“你最后提到了一个叫理查德的男孩子——爱丽丝和我说你有可能受到了这个人的骚扰。这是真的吗?”
“骚扰?呃,也许那只是因为他不擅长社交。”我还真不知道没有了蜡烛的影响理查德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我没有过于明显的抵触感,卡莱尔似乎确认了我没有什么事,作为对我愿意抽时间和他深入谈话的感谢,他拥抱了我一下。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德芙,我很高兴能和你讨论让你觉得困扰的事,也希望我的意见能提供你一些帮助。”
“也谢谢你,卡莱尔,没有多少人愿意听我说这些——是的,你的想法对我很重要。”
卡莱尔离开后,我重新坐回到了床上,思绪还停留在感慨卡莱尔真的是个很会照顾孩子的人这件事上——每次和他或者埃斯梅聊天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像在演戏。
这种过于健康的家庭关系,恐怕连编剧都不想这么写:太脱离社会现实,又缺少推动剧情进展的矛盾。
就在我准备躺下来放松一会的时候,我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然后我就从后背底下摸出了一串钥匙,正是我刚刚扔到抽屉里面去的那一把。
“我的天,你是真的不怕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