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年月和闻于斯一同来到了会场旁的【远望】咖啡馆，路上飘了点小雨，有些许秋意的寒凉。

两人前脚才刚进了咖啡馆，外面的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雨水撇进玻璃窗上，滴滴答答地敲了起来，像清脆的铃声。

正值早上十点多，咖啡馆里人员寥寥，傅年月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待闻于斯在对面坐了下来，才客气地问他，“闻总喜欢喝什么咖啡？”

“都可以。”闻于斯随意道。

闻于斯不爱喝咖啡，并没有特殊的喜好，傅年月闻言，只向服务员要了两杯拿铁。

服务员离去后，傅年月也不废话，就直入正题，她道：“闻总，最近星云和飞扬的事，您大概也有所耳闻吧。”

闻于斯虽说是在休假，却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对于业内的动态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他道：“傅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对越驰来说，星云是谁做主，我们并不关心。”

越驰只是持有星云的部分股份，对于星云的团队是谁做主，对越驰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闻于斯没兴趣掺和这两家的事。

况且，在闻于斯看来，星云归属于飞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星云实力有之，但创始人团队对公司的整体布局和运营却是有欠考虑的。

飞扬在商场上纵横多年，不见得是光明磊落，无数如星云这样的初创公司曾被吞并、驱逐，但作为一家十几年屹立不倒的车企来说，飞扬比星云要成熟太多。

星云还太年轻。

商场上需要实力，但更需要手段，几年前星云傍上飞扬的那一刻起，他们早该料到星云会有今日的。

飞扬不是慈善公司，这几年星云常被戏称为飞扬有名无实的“儿子”，星云吃了飞扬的多少资源，飞扬终究会悉数讨回去的。

星云目前并没有抗衡飞扬的能力。

闻于斯顿了一瞬，他有些玩味地问：“据我所知，现在各大资本都很不看好星云的未来，一旦飞扬抽身，星云D轮融资很有可能融不到钱，到时候，傅总打算怎么办？”

闻于斯是个喜行不怒于色的人，看似温和，实则让人看不透，此时他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却有些漫不经心。

服务员把做好的咖啡端上来，傅年月没喝，她道：“闻总，作为星云的第二大股东，越驰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星云和飞扬恶性斗争让星云陷入混乱，最终让你们的投资打水漂吗？”

星云从成立伊始，就备受资本的青睐，但在创业初期，团队并不想让资本过早介入，最后只接受了飞扬和越驰的注资。

越驰与星云合作少，但投资却是不少的。

越驰不是资本家，投资，是为了更高的收益。

闻于斯挑眉，眼中有了些许笑意，却都是些戏谑，“傅总难道会认为星云斗得过飞扬吗？星云就算是落到飞扬手里，越驰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越驰虽说和飞扬是老对手，但同时祁南城造车大厂，彼此之间合作却是不少的，比起星云而言，越驰和飞扬的利益牵扯更多。

傅年月也料到了越驰此番的表态，她并不意外，只是笑了一声，好像是在提醒他，“闻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越驰不是得利的渔翁，而且城门失火中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飞扬步步紧逼，星云自然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后结果即便是和从前被飞扬赶尽杀绝的公司一样，傅年月也会想办法从飞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

室外的雨越来越大，连带着室内也有了些许的凉意，她端起桌上那杯热腾腾的咖啡喝了一口。

身上有了几分暖意后，她才接着道：“正如你所说的，资本不看好星云，所以照眼下的趋势下去，越驰投资到星云的钱很可能收不回来。”

星云处境堪忧，傅年月很急，但此刻却不能露了怯，她面上云淡风轻道：“我知道，可能你们都觉得星云收归飞扬是最终的结局，但闻总有没有想过，万一，落入飞扬手里的仅仅只是星云的空壳，那么，失去核心技术的星云还有市场竞争力吗？它还会被看好吗？”

傅年月勾着唇，笑得温柔，“闻总，星云是一家技术公司，技术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您不会认为我们在这方面会毫无准备吧？”

“再说，星云的技术，飞扬就算是拿去了，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吃透，就是不知道到了那时，星云对越驰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呢？”

星云的技术路线是独创的，当年从实验室走出来的项目，积累这个领域最前沿的技术研究，目前除了星云，没人能研究得透彻。

傅年月对星云的技术十分自信，她道：“这么多年了，越驰持续投资星云，我想闻总应该看中的是星云的技术，而不是我吧？”

闻于斯没说话，只是在听。

四年前的傅年月还很年轻，是个商场新人，懂技术，懂汽车行业的未来，却不懂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