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の商战]泡沫碎片

“真的不是因为你恐高，所以对这些飞行生物产生了PTSD了吗？”齐雪听完苏洺灏的描述几乎没有任何同情心，反而微笑着打趣道。

“才不是！”苏洺灏为了自证并非是恐惧和多疑心理作祟，拉着齐雪来到公司游戏室，“想不想看个好玩的？公司头显设备升级。报废了几个旧的，被我低价收了。”

苏洺灏拿剪刀拉开了旧头显的塑料衬底，如数家珍：“这个光传感器、声音传感器、气味传感器，还有一个……我翻遍了所有说明书都没找到它是什么。”

齐雪把它拿在手心端详，那块设备组件很轻薄，几乎没什么重量，半透明半柔性材质，能很好地贴合皮肤而不被轻易察觉。

齐雪递还给苏洺灏，“你拿走吧，我不想知道它的用途。”

苏洺灏自然地接过，盯着齐雪凝重的表情，问：“你应该和我猜的一样吧？”

……

齐雪终于下定决心在伯熙风投‘联名上书请求辞退贝克’的中层及以上员工内部公开信上签名，信中写道：贝克作为一个‘科技狂热’且背弃道德的人，与伯熙风投开拓向善的企业文化出现巨大偏差，已经不适合继续在伯熙风投任职。

阿力克出事后的第三日，艾伯总裁辞退了贝克·李。

他在日前刚属于他的投资副总裁办公室，神色晦暗地收拾着为数不多的东西，与他刚得到这间办公室的心情不说是大相径庭吧，也可以称得上云泥之别。

他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全息视频显像按钮，全息视频电话自动发送给了好友列表最近联系人，他的直系下属——齐雪。

“……”李贝克自然是看到了那封‘内部公开信’的，他看到齐雪名字的一瞬是震怒的。他不敢相信齐雪竟然敢‘背刺’他。在他印象中，齐雪的样子一直停留在十七八岁时——那时她是多愁善感而恬静寡言的邻家妹妹。

直到，齐雪接通全息视频电话，她略显瘦削的脸庞出现在全息屏幕上，她穿着酒红色的西装套裙，正襟危坐。

李贝克的右眼皮跳了跳，这可不太好。暗红色——血液凝固后的颜色，结合衣服上的暗纹，显得‘杀气腾腾’。是了，如今的齐雪毕竟不是十几年前的齐雪了啊。李贝克一瞬间释然了。

齐雪显然还是念及几分旧情的，“对于辜负你信任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你做了错事，我不得不这样做。”

李贝克摇摇头，从齐雪‘背刺’他的那一刻开始，李贝克就知道她学成了：“从对《异时光探险》项目的投资开始，我就知道咱俩不是一路人，迟早分道扬镳。你怎样厌弃我的所为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你恐怕不清楚，阿力克·伯德(Bird)也不是什么好鸟！”

齐雪语气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李贝克不满于齐雪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几次试探我有没有通过伯熙的量子计算机控制‘端脑’，不就是因为你找的‘私家侦探’发现了什么吗？”

齐雪只否认了部分事实，而对其他的默认了。“不是‘私家侦探’，是朋友。”

李贝克激起了好奇心，追问道：“只是朋友？”

齐雪点头。

“你这朋友还真是尽心尽力啊。”李贝克轻哼一声，仿佛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了。“既然是你想问的，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吧。”

李贝克甚至没等齐雪反应，只是自顾自说：“连接《异时光探险》游戏中的玩家作为‘主脑’的额外算力进行股票预测是我的提案。这么多年，我为他提供了无数提案，甚至他升任副总裁的策划提案也是出自我手！”

齐雪不置一词，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是在众多提案中，阿力克·伯德一下就挑中了这个。为此，伯德和我不得不排除异议，促使《异时光探险》尽快上线。凭借《异时光探险》为‘主脑’提供的额外算力，伯熙风投的股票预测比以前精确度高了五个百分点。”李贝克忽然良心发现似的劝齐雪，“我知道你想向艾伯总裁提议终止这个方案，但你不可能成功的。”

齐雪态度坚定，“无论成功还是成仁，总要试一试的。”

这种时候，李贝克几乎什么身份、地位都没有。而面对齐雪，他有的只是曾经作为邻家大哥的感觉，他决定‘送佛送到西’，“你以后要是想写个关于我的回忆录，尽管来找我，书名我都想好了，叫作《我是怎样一步步走向深渊的》。”

齐雪没有接他的话题，而是考虑到李贝克现在的境况，“你要是需要律师的话，我不介意给你找个好的。”

“不用了。”李贝克惨然微笑，抱着纸箱，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向了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