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个月前，有一天放学后我和玲姐一起回家，我们在学校门口看到几个哥哥在打架...是好几个人合伙打一个人，那几个打人的哥哥走了以后，被打的哥哥不停的流鼻血，玲姐就过去递给他一包纸巾让他擦鼻血，然后...然后玲姐就拉着我回家了。”

“后来呢？”宋西林追问道。

安琪的脸红得似要渗出血来，她舔了舔嘴唇，怯怯地说，“后来我经常看到那个被打的哥哥在学校门口等玲姐，他每次都穿着一件花衣服......”

宋西林蹙眉盯着安琪，“你怎么知道他在等玲姐？玲姐和他有来往吗？”

安琪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答道，“我，我猜他在等玲姐。玲姐应该没有跟他来往过，玲姐好像很讨厌他，每次看到他都会躲起来...”

卫生间的门忽然响了一下，宋西林立刻扭头看去，宋西玲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裙走出来，她的黑发湿淋淋地贴在头上，越发突显出她红肿的双颊，她暴露在睡裙外的两条胳膊上有几块令人触目惊心的淤青。

宋西林等三人看到宋西玲的模样全都大吃一惊。

钱莹惊悸地看着宋西玲，颤声唤道，“西玲！”

安琪也恐慌地叫道，“玲姐！”

宋西玲不理会任何人，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宋西林跟进姐姐的房间，一双颤抖的手紧紧握成两个拳头,他盯着宋西玲胳膊上的淤青强压着悲愤问道，“姐，是谁干的？是谁打了你？”

宋西玲对身边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她不紧不慢地拉开床上的薄被，在床边坐下，脱掉脚上的拖鞋，缓慢地躺进被子里，她闭上眼睛，顷刻间就静止不动了。

宋西林眼含泪水，屈膝跪在床边，他盯着姐姐红肿的脸颊哽咽着问道，“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宋西玲安详地平躺着，像身处另一个世界，对宋西林的哀泣没有任何反应。

钱莹和安琪也来到宋西玲的房间，她俩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宋西玲，却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宋西林侧脸说道，“钱莹姐，安琪，你们回去吧。”

主人下了逐客令，虽然钱莹和安琪很担心宋西玲，也很想知道宋西玲的遭遇，但她们也只能先行离开，钱莹忧心忡忡地看了宋西玲最后一眼，和安琪一起默默走出宋家。

防盗门“咔塔”一声关上，宋西林立刻哭着道，“姐，你被流氓纠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就是不上课也会守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姐，到底是谁打了你，你认识他吗？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要去杀了他！你告诉我啊，你别不理我啊！...”

宋西玲不理睬弟弟，躺在床上安静得如同死去了一般，只有眼角的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进鬓角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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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坐在椅子上的童强赤/裸着上身，一只手垂在腿边，另一只手拷在椅背上，他头顶上的强光灯并未开启，他端正地坐着，表情木然，眼底蓄着一层薄薄的泪光。

他对面的桌前坐着两个预审员，一个上了些年纪，另一个是个略显青涩的年轻人，两个预审员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结束了此次审讯——他们面前的犯罪嫌疑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他对他们提出的所有问题都回答的清楚明白，不遮掩不耍滑，让他们免去了“疲劳战”“心理战”等一系列审讯手段，仅仅用了一个小时，该了解的情况基本上都掌握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对笔录中涉及的所有情况和信息做进一步的查证核实。

年轻的预审员起身出去了，年长的预审员依旧坐着，他深深看了童强一眼，用聊家常的口吻问道，“上竞赛课的有20个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去帮宋西林救姐姐？其他人为什么不去？”

这个预审员目露怜惜地看着童强，他面前的少年就读于让全市的中小学生都趋之若鹜的重点高中，他的未来本应灿烂光明，现在却黑暗难料，人命案历来都是最为严重的恶性案件，即使是出于善意。

童强木讷的答道，“那18个人都是高二的，他们不认识宋西林，而我和宋西林是同班同学，我不能袖手旁观。”

预审员点点头道，“你和宋西林交情不错吧？”

童强呆呆地说，“我跟他......几乎没有说过话。”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形健壮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他纵是穿着很普通的便装也难掩一身正气。

预审员立刻站起来恭敬地对来人道，“林队。”

林平是刑警队的队长，他刚刚开会时他手下的一名侦查员向他报告了发生在市一中附近的命案，会议刚结束他就立刻赶过来了解情况。

“什么情况？”林平扫了一眼童强，转脸看着预审员。

预审员指着童强说道，“他叫童强，他是一中的学生，正读高一，他下午在学校上课时听说同学的姐姐被歹徒掳走了，他跑去救人，结果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