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过亲。”

王雨回想了一下，喃喃地问道，“是那个医学院的研究生吗？你不是没看上他嘛......难道现在又看上了？”

黄云娜急忙说，“别瞎想！我都跟他说清楚了，是他自己说谈不成恋爱可以做个普通朋友，我不好意思拒绝，就跟他一直来往着，我国庆节和几个朋友去青海湖，就是开他的车去的。”

王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手压胸口，眼泪都咳出来了，黄云娜急忙走过来拍她的后背，王雨止住咳嗽后喘息着说，“你别天真，他不可能真的想和你做普通朋友，你的普通朋友哪会为我熬中药，而且还是主动去做！他对你都殷勤成这样了，你还以为他会拿你当普通朋友吗？”

黄云娜不以为然的说，“反正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他喜欢献殷勤那是他的事。”

王雨不能苟同，“娜娜，你要是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就不该继续跟他交往，不该用他的车去青海湖，也不该把我生病的事告诉他，更不该接受他的中药！”

黄云娜皱眉看着王雨，语气里带着几分气恼，“他是学医的，有个学医的朋友不好吗？你知道你昨天早上躺在这里的样子吗？你不让我把你生病的事告诉你父母，也不愿意去医院，就让我给你买包银翘片，银翘片能治好你的病吗？你躺在床上不停地咬牙打颤，脸色白得吓死人，你让我怎么办？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彭俊诗，是他让我给你买的阿莫西林和瑞芝清，他说阿莫西林消炎，瑞芝清退热，如果没有他推荐的药，你能好得这么快吗？还能有力气坐起来指责我吗？”

王雨怔怔的坐在床上，哑口无言。她垂下头吸了吸鼻子，两行泪水突然滑过脸庞，在下巴上汇聚成一滴晶亮的水珠，她匆忙抬手抹掉。

黄云娜的眼圈也红了，她转身走到条桌前，把塑料袋里的包子放进饭盒，小声说，“哭什么嘛，你还病着呢。”

王雨的眼泪止不住了，她不想在黄云娜面前哭，好像黄云娜让她受了委曲似的，可眼泪就是不听话的往下流。

她愧疚至极。

她怎么能这么对黄云娜呢？

她昨天早上病得爬不起床，一个电话打过去，黄云娜转眼间就赶了过来，她怕妈妈担心不让黄云娜给家里打电话，怕花钱不想去医院，把自己病到无法动弹的病体硬生生甩给黄云娜，黄云娜竭心尽力地照顾了她两天，这会儿她好点了，有点力气了，竟然不念黄云娜这两天来背负的压力和辛苦，红口白牙地指责起人家来，她这是怎么了，病好一些了，脑子却坏掉了吗？

王雨用力眨了眨眼，将眼中涓流不息的泪水挤出来，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痕，抬眼看着黄云娜的背影，歉疚地说，“娜娜，你就当我刚才发神经，别跟我计较好吗？”

黄云娜没回头，手底下摆弄着碗筷，“枕头边有湿巾，擦擦手，准备吃饭了。”

王雨突然抽泣了一声。

黄云娜回头看她，疑惑不解地蹙起眉头，“怎么还哭呢，多大点事，至于么？”

王雨哭得停不下来，抽抽噎噎地说，“你别生我的气，我没指责你，我是怕，怕那个男孩对你付出太多，将来得不到他想要的，报复你！”

黄云娜连忙拿起一叠纸巾走过来，一边将纸巾塞进王雨手里一边急切地说，“你想那么多干嘛？他不是那种人！”

王雨满脸泪痕，眼中的泪还在不断流淌，“我就是担心你，报纸上和生活中都有这种先例，有的男孩用硫酸毁女孩儿的容，有的持刀砍伤女孩的父母，有的......”

“王雨！”黄云娜打断她，“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就算是担心我，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泪水还在涌出眼眶，王雨却猛然怔住了。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得止都止不住啊。

这眼泪是为黄云娜流的吗，好像不是。

那为什么哭成这样？

是因为生病变得极度脆弱了，还是因为郁结在心底无形又无时不在的伤痛？

王雨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明了。

泪忽然止住了。

王雨抬起双掌抹了把脸，声音极度沙哑，“我没事，可能因为生病变得爱哭了。”

黄云娜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黄云娜把枕边的湿巾盒递到王雨面前，王雨抽了一片擦着脸颊，黄云娜说，“歇一会儿再吃饭吧。”

王雨点点头。

黄云娜看着王雨因为哭泣而浮肿的脸庞，自责地说，“真是的，一瓶烂中药害你眼睛都哭肿了，我一会儿就把那瓶中药扔了去！”

“别，”王雨不好意思的咧咧嘴，“我要喝，他家不是开着中医院嘛，他给我的药肯定是好药！”

黄云娜轻松的笑道，“你可以，智商比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