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
这次周测的试题完全超出班里同学的认知水平了。
题目太难,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对。贾林芯,侯以然,以及万年不变的屈泽也。
至于其他同学,要么完全摆烂,认清了自己不是学物理的料,听天由命。要么不服气,埋头钻研题目答案,不做出来不罢休。要么寻求帮助,在老师讲解之前,找那三位大神的试卷,学习他们的解题思路。
三位大神的试卷变得特别抢手,被许多人盯上。
杨斯羽动作快,第一个抢到贾林芯的试卷,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坐回了座位。
侯以然随后走来,把他的试卷放到杨斯羽桌上,“听说你要?”
杨斯羽从没说过要侯以然的试卷。不过她想,大神白送试卷,不要白不要。她麻利地接了过来,冲侯以然微笑,“谢谢,用完还你。”
她简直要飘起来了。全班疯抢的三个大神,单她一个人就集齐了两个,完全是人生赢家。
她先拿出侯以然的试卷来,找到那道让人生畏的大题。她因为难得有学习的热情,看得特别仔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只是字虽然潦草,但她都能认出来。可是每个潦草的字连在一起,她却都不认识了,怎么也读不懂。
她不免嘀咕,“侯以然这个解题步骤,到底是个什么思路呐?”
涂亦好奇,凑过来看一眼,“什么意思?”
杨斯羽拿着铅笔轻轻在试卷上勾画,“第一步能看懂,第二步能勉强看懂。但第一步是怎么得出第二步的?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涂亦仔细看了步骤内容,“他中间跳过的步骤有点多。”
杨斯羽咋舌,“他的思维太跳跃了。看得我云里雾里,烧掉脑壳。”
涂亦拿过了试卷,“我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中间的步骤补充出来。”
涂亦这回看得更认真,边看边思索,握着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但是无济于事。
明明在讲A的事,突然就得出了C的结果,完全搞不明白A和C有什么关系,中间甚至连B都省去了。
涂亦推开了试卷。本来就不会做这道题,现在不仅要做这道题,还要做侯以然的解题步骤,涂亦做得想吐,“侯以然的解题步骤,可能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明白。”
杨斯羽已经在看贾林芯的试卷了,眉头舒展,心情愉悦,“还是贾林芯写得好,字迹工整,赏心悦目,而且每一步都写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杨斯羽说着伸出了大拇指,“我要给她一百分。”
涂亦笑道,“那我给她一百二十分,满分是一百二。”
涂亦正想观摩学习贾林芯的试卷,手机突然在抽屉里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见了屈泽也发来的消息。
[屈泽也]:卷子放在图书角第二层,记得拿。
涂亦着急,立即行动。
图书角位于教室最后方的角落里,是一个木制书柜。一到课间,教室最后方就会变得人来人往。虽然那些人多半不会关注图书角,但涂亦扔担心会被别人意外发现,抢先一步。
屈泽也留给她的试卷,可不能被别人拿了去。
涂亦赶到图书角,假装找书,在第二层翻找着试卷。
第二层和她的身高相匹配,翻找起来不费劲。
若是放在第一层或是书柜顶上,她就得仰着头踮着脚才行,肯定姿势怪异。
试卷还算好找,就在新华字典的下面,被折叠起来。
涂亦为了掩人耳目,直接把新华字典抱了下来,将试卷藏在字典之中。
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同学,有了字典做遮挡,她也不怕被人看穿。
她一路小心翼翼回到了座位上,迫不及待摊开了试卷。
卷面上意料之外地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笔记。
涂亦能够感觉得到,若是屈泽也随心发挥的话,解题步骤能比侯以然还跳跃,三步得出结论。但他偏偏相反,每一步都写得工整详尽,像贾林芯那样,规矩,谦卑。
除了解题步骤外,屈泽也还在空白的地方,写下了解析,让涂亦看起来毫不费力。
于是涂亦在学习之后,不仅会做这一道题,还会做这一类型的题,甚至会做相似的题型。
得到了翻倍的收获。
***
到了月考那天,涂亦站在考场外的走廊上,努力压抑紧张的情绪。
她上一次掉得实在太凶了一些,不甘心。这个月来,她拼了命地学习,不知道效果到底怎样。
她虽然带了一小叠复习资料,准备考前再最后吸收一点知识,但真到这时,却是一个字也学不进去。
她没发现屈泽也来了他们这层考场。
像屈泽也这种从来只会出现在第一考场的人,来到下一层级的考场外,多少有些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