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很快时间又来到九月，姜春明又回到海城开启高二的学习生涯，早秋的天气还是那么的热。同样的自行车，下山，公交车，小卖部，只是她发现公路两边种上了一排排的梧桐。

听旁边的工人说是今年暑期移植过来的，也是像海城这样潮湿的城市最适合这种树木生长，就连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是湿哒哒的，风刮到脸上也是黏糊糊的。

姜春明还是能遇见墨北书，男生也和高一那会儿没什么变化，祁昭懿，夏竹喧和陆今安也还都是那样。

班里还是欢声笑语，小情侣还是该秀恩爱就秀恩爱，老班还是凶的吓人，这些姜春明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总是能察觉出一些细微的变化，有男生又长高了，有人脸上开始长痘了，高二年级要负责大扫除了，学校抓早恋抓得更严了，等等。这些变化总是提醒着她，时间在流逝。

而一个暑假过后何星瞳也并没有和姜沐晨在一起，她离开了杭城考到南新城去了。姜沐晨回了杭城开始正式的工作。秦沐一家也离开了海城搬去江都了。

有的时候姜春明总觉得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都在变得越来越好，但是总是有些遗憾。她的琵琶老师得了肺炎，她再也没去上过课了。

在经历过两次月考之后姜春明大概确定了方向，虽然经过墨北书的教学她的文科成绩已经提高不少，但她还是想学理，和老师们沟通过后也都觉得不错，至少这件事踏实了。

明天就是国庆假了，姜春明却要留下来打扫教室，和她一组的陆今安等人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姜春明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擦完黑板，摆好桌椅，然后下楼扫地。

从大路扫到学校侧门偏僻的小路，教学楼旁边停了几辆老旧的自行车，对面是石头砌成的石墙，上面是一排排的黑色栅栏，夕阳照在路面上，金灿灿的，姜春明拿扫帚扫着已经掉下来的黄叶。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突然一个身影，挎着黑色双肩包爬上石墙，从栅栏上一跃而下，翻进了校园。阳光太刺眼，姜春明有些看不清那人，何况他还带着深蓝色的卫衣帽子，把脸遮了起来。

她下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男生伸手拉她，问了一句：“同学，你没事吧。”

他的身影挡住了阳光，姜春明着才看清墨北书的脸。惊魂未定道：“怎么是你呀！”

男生撇了撇嘴，笑着，开玩笑的说：“怎么，你还希望是谁啊？”

姜春明没理会这个话题，继续专心扫地，墨北书上前握住她的扫帚，不让她扫，脸上还是玩味的笑：“你说陆今安那小子都跑了，你还忙活什么？”

姜春明握着扫帚想要挣脱他，邹着眉回话：“那总得管吧。”

没想到墨北书还是不依不饶，一点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他振振有词：“这两天放假没人管，风一吹和没扫有什么区别。”

姜春明被他兑的哑口无言，终于妥协，两人去还扫帚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北书，你回学校干嘛？”

对上女孩质问的眼神，墨北书着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解释：“我是来取东西的。”

二人一起映着夕阳的余晖回家，路上姜春明还是忍不住问了日思夜想的问题：“北书，你选文还是选理啊？”

墨北书愣了一秒，随后他非常平静的回答道：“我可能高二下学期要去体考了。”

姜春明一脸诧异，旁边的人看了出来，解释道：“我从小学跆拳道，也获得了不错的成绩，所以我爸妈希望我去体校训练，可能不会回学校了。”

姜春明也不知怎的，眼里流露出失望，她不想因为自己这个朋友的不舍阻止墨北书走上更好的方向，她想“这种莫名的舍不得也合乎常理，出于对朋友的离开的一种不舍吧。”

她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但很快这件事就传到陆今安耳朵里了，于是墨北书周围的朋友就都知道了，但是依然没有人敢去询问事情的走向。

姜春明只知道有一天墨北书和母亲为此吵了一架，跑出去找夏竹喧住了，三人去看望他，才得知他一点也不想去做运动员。

墨北书叹了口气，五人围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开始听他娓娓道来，墨北书：“其实我非常喜欢文学，我想写书，做作家，发表我的作品，可是爸妈觉得不实际。”

几人听后，都是希望他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纷纷点头同意，但没人说的出安慰的话，就连以往亢奋的陆今安都显得格外惆怅。

后来姜春明独自到阳台吹风遇见陆今安，他叹着气，天气已经转凉，哈出的气是一层层的白雾，姜春明看着他，问了一句。

陆今安惆怅：“你们都有梦想吧，我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三分钟热度的人，我。”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害，我其实没什么梦想。”

姜春明惊讶陆今安会想这么以后的事情，她从来没有为未来考虑过，也不太会安慰人，答道：“没事的，现在才高二，还有很多年的，你慢慢想，总是可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