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楚汐眼睛飞快眨了几下，她迟钝地低下头。

窗户外有微风吹进来，带动她额角的发丝，在面颊两侧影影绰绰地晃，像她此刻跳动的心脏一样。

手上蘸黄瓜的速度更慢了。

楚悦像是为这个能打得她发懵的话头而高兴，她多说了几句：“看见好几次了，星期六星期天提早下班都能看见你在篮球场旁边站着，我还以为你是太久没打篮球，看看解馋，结果人小帅哥一回家，你就走。”

“我可没有限制你谈恋爱啊，”楚悦认为自己是个很开明的家长，“我女儿这么漂亮，就该配这么帅的。”

楚汐缓慢地摘下手套。

她想，很明显吗。

她以为很隐蔽。

这种觊觎别人私有物的背德感很糟糕，她立在洗碗台旁久久不能回神。

毕竟那个暑假，秦以行已经跟白梦芸在一起了，而白梦芸也经常在篮球场旁看球。

只要秦以行他们一行人在那打球，小区里年轻一辈都会去看，楚汐混迹在人群里，抱着不被发现的侥幸心理。

她运气一向很差，不该抱有这种想法。

楚悦要查财务报表，没再跟她说秦以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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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拍照技术不高，但在秦芝伊长达一年的调教下，已经变成她的专属摄影师了。

秦芝伊修图修到眼皮打架，昏睡过去，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发给楚汐，期待得到一个赞美，虽然她经常听，可谁会听赞美听腻呢。

楚汐看见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她起得晚，像大部分刚刚大一的新生一样，没课睡到日上三竿。

秦芝伊发来的不止有她昨天下午拍的，还有上午秦芝伊自己拍的，或许还包括今天上午。

她一一滑过，每一张都看得认真，在秦以行照片界面停留的格外久。

她好像倏地清醒过来，选择当一个合格的观众，并给出一些合理的意见，告诉秦芝伊，哪几种的脸型不对，滤镜不对，哪几张又非常好看。

发完消息，她退出聊天界面，关上手机，没再给自己做多余事情的机会。

楚汐偶尔陪秦芝伊出门吃饭，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呆在卧室，看一些年代久远的书。

国庆假一眨眼就没了，玩疯的，睡饱的，嗨够的，都不得不接受今天返校的事实。

楚汐回到寝室，能明显感知到氛围的不对。

隔壁寝室的同学都在互相分享国庆经历，抱怨返校路途的辛苦，只有她们寝，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各整理各的行李。

楚汐动作自然地打开行李箱，她蹲下来把衣服穿在衣架上。

一片阴影投下来。

她没抬头。

女孩甜美的声音响起，却带着质问的语气，产生一种刺耳的割裂感：“这几张照片怎么回事？”

她手指松开，照片散落在楚汐的行李箱里。

其实不用特意打印出来，拿出手机直接质问要节省成本些。

曾灵拉了拉女孩的衣服，一直在使眼色。

大抵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楚汐站起身，把衣服挂进衣柜，“另一个女生是秦以行的妹妹，我高中同学，”她挂好后，微低头，盯着女孩甜美明媚的脸庞，“一起吃了个午饭。”

她比白梦芸高了将近半个头，阴影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移动到白梦芸身上。

白梦芸无疑是好看的，尤其当她抬起头看你时，细碎的光落在她眼睛上，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那种清澈的，脆弱的美感，摄人心魂。

“你们很熟吗？”白梦芸半眯眼问她。

熟到可以一起吃饭？

这么多年，秦以行身边出现过的女生只有她，即便分手了，她也认为自己在对方那里是特殊的，这份特殊在分手后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位置了，轻易就能被其他东西粉碎。

她用那种电视剧里，正牌看小三的眼神打量楚汐。

然后猛然发现，那张不如她明媚的脸，混着一股清冷的，淡漠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不是惊艳的，也不是耐看的，是引人探究甚至于想要破坏的。

楚汐没理会她的打量，而是弯腰拎起一件衣服，重复动作，“不熟。”

她解释的很清楚，因为是秦以行妹妹的高中同学，才恰好会一起吃饭，再没有别的任何关系，更像互知姓名的陌生人。

但显然，没有征兆的分手与断联，七天的纠结与猜疑，都让面前这个女孩没法保持理智。

“不熟你们贴的那么近？不熟你跟他一起打篮球？不熟你穿着他的球裤？”白梦芸剧烈喘息，她眼眶蓄泪，“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吗？你不会保持距离吗？你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像小三吗？！”

她将落未落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漂亮的脸蛋泛红，唇瓣抿得湿润，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