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记他也是跟着老梁王上战场历练过的,如今见识了繁华倒一心扑在享乐上。
一个红袍官员笏板在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似是看不见小皇帝满眼笑意,斩钉截铁地陈言:“陛下,臣不敢妄言,只是恳请陛下三思。梁王婚娶关系重大,当慎重考虑,切勿轻率。”
他言辞恳切,语气坚定,其他臣子见状,莞尔相觑,纷纷附议。
景初帝闻言,眉头微蹙,一时间殿上氛围变得凝重。
“臣弟无异议,只是昨个恰巧在怡红院外不小心看见沈将军车驾匆匆辗转于京中各大药铺,可是沈家军爱女身体孱弱?这臣怕是得早做准备,请几个御医入府早些备着才是。”被唤莫行的男人嘴角微勾,看了这一出唱给他看的戏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答应,这事情倒是与信鸽中预料的一模一样,说着还不忘奚落一番皇帝给他的选择不合他意。
沈平山闻言,一时间气愤难耐,本欲直接开口回击,却被站在身后的沈牧一把按下,示意这是在上朝,不适合胡言乱语。
“好好,既然朕的好兄长都没意见,你们瞎凑什么热闹。朕意已决,忠武将军爱女沈氏品行端庄...兹特以指婚为梁王妃,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择日完婚。”景初帝轻笑一声,倒也不是很在意梁王到底说了些什么,自顾自满意地下了旨。
殿中顷刻间哗然默声,恭送皇帝退朝后,众臣走出大殿,议论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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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料,果真今日就赐下婚约,是定你与那个纨绔子梁莫行。”沈平山下了早朝回到家中,见沈颂早早的便在饭厅候着,“令角今日陪爹爹用早膳可好?”
沈颂倒也没多出乎意料父亲的反应,似乎也没有因为夫家是这般就有些怨言,怪不得上辈子轻信朝堂传令,远在千里之外如何掌握战局,沈颂心里摇了摇头。
“今日怎舍得起这么早了?你兄长又替你做戏去了,你这身子是真没事是吧?故意装作自己身体不好,令为父大张旗鼓地寻医,可是为了叫众人皆知?”沈平山被婢子伺候着卸了官帽,不拘小节地用手扶正了已松散的发髻,看着自己那装柔弱的女儿,笑着说,“你的目的已达到,今儿早在堂上,爹可是被那梁王难听的话给激着了,要不是思谦拦着,爹够呛怼上两句!”
“哥哥总是比你谨慎的多!”沈颂温和地打趣,亲手盛了一碗羹汤端给沈平山,“爹爹可看我演的像与不像?”
沈颂放在手中碗筷,微微侧头,用手扶额,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起身在这清雅的庭院中款款而行,娇柔的笑颜藏在白面中,手上拿着一把蝉扇轻轻摇晃。青石小径间,她偶尔小幅摇晃,仿佛步履轻浮,脚步似乎有些不稳。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慢慢坐在一旁的凳上,靠上扶手,眸光透出些许无奈。手上的扇子不再摇动,看上去似乎力不从心,她柔声喊着父亲,声音带着些微颤抖。
沈平山满口叫好,这幅和谐场面倒是令姗姗来迟站在门口的沈牧不知该不该打断,再有几日便要出征前往谒金门,左右是看不着小妹嫁人了,作为哥哥无法亲自送嫁,沈牧心里还是疙瘩。
“令角这是要出门演戏前先给家里看看过不过关?”沈牧拿着几串药走入饭厅,“我可也还滴米未进就去跑了这趟差事儿,妹妹怎得只偏心父亲?”
沈颂麻利地跑回饭桌前,给沈牧献殷勤,“这不是先提前预演着,看什么时候派上用场,这叫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决胜千里!”
“好一个决胜千里!”沈牧身姿端坐,低头浅笑间摇了摇头,像是宠溺无言。
饭毕后,沈牧就一直支支吾吾,神色不定,沈颂还以为他要说出多大逆不道的话,未曾想依旧是问她,“令角,你可愿嫁?”
沈母逝于产后血崩,自小父亲和兄长就多些照顾,原是年纪大了兄妹难免避嫌有隔阂,但还是、只是、仅有家人会问愿或不愿。
沈颂脸上渐失了笑意,双目灼灼地盯着眼前人,“兄长放心。”舒了一口气后,紧接着当戏言说出口上辈子的真相,“父兄抵达关外后千万当心,勿轻信他人决策,毕竟战局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懂!”
“这是肯定!”沈牧重重地点头应下。
沈颂笑笑并没有接话,她知道这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