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泡水和威士忌
不恭,收起了他所有的犀利锋芒。
他拿出了自己最真挚、最深刻、最柔和的目光望着德拉科。
“德拉科,请原谅我那时候的口不择言。我那时候刚离开阿兹卡班,我得承认,那时候不是我最好、最理性的状态,我那时候的思想过于偏激了。”他诚恳地说:“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也在反思,我也在成长。现在,我可以很坦诚地告诉你,我的思想已经产生了变化。”
德拉科发现,西里斯的灰眼睛里闪耀着骄傲的光彩,正如他的脸上绽开了愉快的微笑。
“德拉科,我的身边从不缺乏令人敬佩的斯莱特林。我最喜欢的堂姐安多米达——你该叫她一声姨妈的——也是一个斯莱特林。”
安多米达——德拉科隐约记得这个名字。
他从未有机会见到过这个陌生的姨妈。他曾在贝拉特里克斯这个疯子姨妈的嘴里偶然听到她对安多米达的咒骂,也曾在母亲的某些旧物中依稀看到过这个名字。但母亲总是不愿意提她,甚至假装自己没有这个姐妹。
他没想到,他竟然会从西里斯这里得知这位素昧谋面的姨妈的消息。
西里斯正语气热烈地说:“可你看看她干了什么?她离家出走,嫁给了一个麻瓜出身的男人,她还养出了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你敢说安多米达缺乏勇气吗?”
德拉科听着这个失联多年的姨妈所制造出的激动人心的故事,轻轻地摇摇头。
“那孩子当了傲罗,现在还加入了凤凰社!你大概从哈利那里听说过她吧——那个叫唐克斯的女傲罗?”
德拉科点点头,忽然想起了活点地图上那个糟糕无比的名字,嘴角闪出一丝笑影来。
于是西里斯眼睛里的光更加明亮了。他继续说:“我想,是时候该正式承认这一点了——某些斯莱特林的心中也埋藏着勇气!那勇气或许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被人看到,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
德拉科盯着他,没有说话,目光闪烁不定。
“——这并不代表,你没有。”
西里斯微笑着,直视着他。
“德拉科·马尔福,你是个不乏勇敢的、值得被尊敬的斯莱特林。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认为,你足以得到我出于个人角度的尊敬、认可和信任。你是我所认定的朋友,很早以前就是了。”
德拉科眨了眨眼,咽了口唾沫。
他从没想过,西里斯·布莱克会把任何斯莱特林当成平等的、真心的、值得尊敬的朋友——他从不掩饰对于斯莱特林们的嘲讽。
他前世从未接触过西里斯·布莱克这号人物。
今生与他合作,一开始是情势所逼,德拉科也向来在心中怀着一丝对他的警惕。
可随着交往加深,西里斯·布莱克逐渐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名字,不是阿兹卡班的囚徒,也不仅仅是别人家的教父。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高傲中带着一丝热情,桀骜中带着一点亲切。
他是忠诚的、温暖的、热烈的。
一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
德拉科当然很欣赏西里斯,一直很欣赏。
西里斯·布莱克这个人,一直都很对他的胃口。
可是,他从不敢想象,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充满傲气、正直凛然的格兰芬多,有一天会看得起他这个斯莱特林,直白地将他视为“朋友”。
“德拉科,你要知道,世界不是单纯地分为好人和坏人,也不是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院之别为界限。我也是花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颗历经人生磨难却依然在心中怀着火种的天狼星注视着德拉科,缓缓地说,“我想,每个人内心都有光明和黑暗,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如何选择,知道我们究竟是什么人。”
德拉科沉默地凝望着他。一瞬间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能任由西里斯·布莱克继续微笑着,目光坚定地继续对他重申道:“德拉科,我选择将你视为我志同道合的朋友。”
德拉科瞧着他,奋力把喉间上涌的酸楚咽了下去。
“我很高兴,西里斯。”他注视着面前这个同样有着炽热的灰色眼睛的人,低声说,“我很高兴,你能把我视为‘朋友’。我同样——也——珍视——这份友谊。”
他的话越说越慢,因为某种突如其来重新上涌的酸楚,它制造出了德拉科·马尔福绝不想要承认的哽咽声音。
就在这一刻,德拉科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西里斯。
因为前世没有直面西里斯的任何机会,没有直面过他的死亡,德拉科总是下意识地忽略掉一件事:
面前这个真挚热忱的人,曾令人遗憾地被疯子姨妈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所击中,坠入了魔法部那道神秘的拱门。
他忽然对此感到万分难过。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德拉科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