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碰撞阴雨灰
。但同时,他又被“玩够”这个词弄得有些伤自尊,“所以,你回来是想再玩玩我?直到玩够为止?我是什么,你逗闷的乐子?”
“那我是什么?”芙蓉不甘示弱地睁大眼睛,瞧着那个俊美的男人,“对你而言,我又是什么呢?你闲时无聊的调剂品?有我没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差别?日子照样过,是不是?”
“你是这么想的?”黑发男人心里燃起了一股火气。暴雨落地声打得他心乱如麻,女孩的伶牙俐齿搅得他心烦意乱,那张明艳的脸惹得他心浮气躁。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这个轻浮的男人!”芙蓉逼近了,毫不畏惧地仰脸看他,指责他,“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竟然说我‘轻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跟那女人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西里斯恼怒地说。
“哦?那整整一个小时,你们都在里头干什么?”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端详着那双跳动着些微火焰的眼睛,不服气地逼问他,“你敢说,你们没有亲吻什么的?”
“当然没有!看在梅林的份儿上,我想亲吻谁,你不知道吗?”西里斯被她激得一时大意,忍不住漏了点心里话。
“我不知道!”她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心中有些得意,似乎答案近在眼前。
可她的言辞却依然咄咄逼人,像一位不负责任的巫医,要在他的七寸上随便扎针,同时还要在他心头乱蹦乱跳,“西里斯·布莱克,你就是个胆小鬼,只会嘴上说说,你根本就不敢——”
西里斯终于忍不住了。
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睥睨地瞧着他,像是晴天瞧不起阴雨的灰。
她像是在看一个没救的人。
她似乎在质疑他的胆量。
谁都不该质疑他的胆量。尤其是她,这个让人惦记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
他终于伸出手来,气急败坏地捧住那张又明媚又傲气的脸,恶狠狠地吻了上去,吮到了那张倔强的、咄咄逼人的嘴。
她没有推开他,反而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热烈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还差不多。芙蓉心头滋生出微微的喜悦。
这才是西里斯·布莱克,一如既往地热情、激烈,又好骗,她偷偷地、狡猾地笑了。
横吹的雨已经把他们都淋透了。
他滴着水的发落在了她额头上,她湿掉的裤脚粘到了他的裤脚上。
这两个打了好一阵子嘴仗的人、这一对骄傲程度不相上下的人,经过了茫茫思念和默然苦等,咬牙切齿地抛弃了误会。
晴天碰撞了阴雨,天蓝吸引了浅灰。
世界牢落陆离,人生命途多舛,何不追随内心,何不放纵一吻?
在这一角滴水的屋檐下,在这茫茫阴雨中,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吻。
街道苍茫空荡,唯有冰冷的骤雨,是他们热吻的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