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的高塔
人的话奉为圭臬。”阿布拉克萨斯平静地说,“你父亲的态度虽然有些偏激,但思想内核是没错的,他怕你被人利用,特别是当你面对一个城府颇深、手段高超的巫师的时候。试着别对你父亲太生气,好吗?他也是关心则乱。”
“我能理解。”德拉科说,“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没错。你父亲爱你,爱得有些笨拙、有些强横。孩子,我相信你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我也相信,你做事情有自己的考量。别怪我这个老头子啰嗦,我只想提醒你一点,少年人往往过于理想主义,这有时会带来致命的危险。”阿布拉克萨斯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我并不想要告诉你路该怎么走,那是你的路。可是,你要知道,你得对你的每一个选择负责。你得考虑到这对马尔福家的长远影响。”
德拉科默默点头。
“在支持某个人、或者支持某种观点之前,我对你唯一的请求是,不要人云亦云,过度迷信一个人的名气,要多观察、多思考。马尔福家对外遵从的是表面上的客气,这并不代表内心的认同。能赢取到一个马尔福的认同是很难的,不要把它变得廉价。”老人脸上有几分傲气。
“您认为,马尔福家该对邓布利多报以何种态度呢?”德拉科试探着问,希望搞清楚祖父的想法。
“你父亲作为家主,厌恶邓布利多情有可原。一则,理念相悖,与邓布利多拉拢的那些低等物种为伍,无异于自降身价,不符合马尔福家的家族利益;二则,邓布利多给不了马尔福家任何实际的好处。与邓布利多交好,既不能为马尔福家的生意大开方便之门,也不可能让马尔福家获得什么特权,反而还沾得一身麻烦,说不定还要倒贴钱,完全是赔本的买卖。”阿布拉克萨斯实事求是地说。
“那么,祖父您呢?”德拉科不动声色,摆出一副求知的样子,追问。
“我?我就不从利益的角度谈论他了。单从人性上来说,我认为,邓布利多这样的人,是不会对任何人有着完全的信任的,这意味着,你也不该完全信任他。同时,你确实也不能完全与他为敌,他足够强大,影响力涉及到国际魔法师联合会、威森加摩、霍格沃茨等各个机构,他的一句话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阿布拉克萨斯面色凝重地说。
“他与任何人、任何物种都能交朋友,足见他手腕圆滑。记住,越是这样的人,你就越该警惕,敬而远之。识时务的马尔福,只跟能力对等或者能力低于你的对手博弈,不跟随时有能力掀桌子的人博弈。与他过从甚密,无论为友为敌,都是极度危险的。你不是被他利用就是被他操纵;甚至于,你可能还会陷入比这高塔更可怕的境地,毕竟,连格林德沃这样的惊世之才都沦落至此了。”阿布拉克萨斯语气很谨慎,灰色的眼睛看向那高塔的顶端,显得异常冰冷。
德拉科知道,某种程度上,祖父在表达着肺腑之言。
不一定正确,但有些许真诚。
阿布拉克萨斯,不管他多么爱操纵人,他都愿意对自己唯一的孙子说点真心话。他的判断也许没错,投靠邓布利多并不能给马尔福家带来什么实际利益,投诚邓布利多或许是完全赔本的投资——假如不考虑丧心病狂的黑魔王的话。
然而,在灵魂残缺的黑魔王的阴霾下,无论邓布利多有多少黑暗的个人秘密,他都是德拉科唯一所能选择的光明。
只要能守护他所在意的人,他甘冒风险。
问题是,德拉科不知道,祖父能不能理解这一切。根深蒂固的纯血主义和利益至上原则,让马尔福家的每个人都心存侥幸、怀揣偏见且自高自大。
在德拉科印象里,前世的祖父直到病死,都不认为“选择黑魔王”有什么错;正如前世的父亲,直到被关进阿兹卡班,才产生第一丝悔意。
不过,也只有一丝而已。马尔福家陷得太深了,自尊心让他们不容许承认自己出了错。他们还是一条道走到了黑。
他能听出祖父对邓布利多的提防之意,话语温和、方式怀柔,但态度明确。德拉科不能与祖父完全闹僵,否则他将在马尔福家孤立无援。
他还指望,利用祖父对他的宠爱之心,以及残留的长辈威仪,去压制父亲的偏激。
在萧瑟的冷风中,他注视着祖父缓缓投向他的目光,轻声说,“我没有完全信任邓布利多。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做对马尔福家有利的事,会考虑家族的长远发展。您的训诫,我牢记在心。”
德拉科说的是真话。但是,听者怎么解读这些真话,就见仁见智了。
阿布拉克萨斯扭过头来,审视了他一阵子,觉得这孩子的眼神颇为真诚。他忽然微笑了,“很好。好孩子。”
他转过头去,向山坡下移动,“咱们走吧,这里的风太凉了,我算是吹够了。”
德拉科最后看了一眼那高塔,默默跟上了祖父。
“还有那个麻瓜种女孩,你是认真的吗?”阿布拉克萨斯状似随意地说,“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她来着,那个被斯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