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的选择权
色,花芯则是粉的,看起来就像他搂着的女孩一样娇柔可人。
他摘下一朵开得最好看的,将那杯状的花放到她手里,“喏——原材料是被冬季严寒摧残过的枯枝,绝不伤害任何天然的花朵。”
赫敏终于微笑了。
“很漂亮。”她喜滋滋地说,“我很喜欢。哦,德拉科,你变得可真不错。”
她喜欢他这样小心翼翼的体贴。他照顾着她某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固执和坚持,尽管他可能认为这是在犯傻。
“我明白了。”他懒洋洋地说,“给赫敏·格兰杰送花是有门槛的——天然的花是得不到她的笑容的——首先你得精通变形术。”
“变形得来的花多了一层趣味性,不是吗?”赫敏轻嗅着那股温暖的古典玫瑰香味及没药的浅香,笑嘻嘻地说,“假如麦格教授看到了,一定会给你打个‘O’的。”
他们旁边路过的一个布斯巴顿的女孩羡慕地看了他们一眼,对她的男伴抱怨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到他们的耳朵里,“瞧瞧人家!你倒是也给我变个花!我也想要独一份的那种……”
女孩心底的某种隐秘的虚荣感被这种不明就里的抱怨所满足了。可她嘴上还是说,“德拉科,我们不该这样招摇的。”
“这是马尔福的风格,也是我的底线,你可不能指望我改掉它。”他一面带着她往城堡图书馆的方向走,一面说,“瞧瞧,我明明在辩论里占了上风,可还是对你让步了;你总得也对我让两步,满足我的个人虚荣吧。”
女孩歪着脑袋瞧他,总觉得他的话语里存在某种狡猾的成分。
“等等,德拉科,我想明白我要说什么了,我们不该人为干涉花的一生。花也许会高兴,也许会不高兴,也许会想要活得灿烂而短暂,也许会想要活得平淡而恒久,可这应该是花自己决定的。可问题是,从头到尾,没有人问花的意见!”赫敏说,“擅自决定它们的生命走向的想法是高高在上的,没人问问它们真正想要什么!”
“那么,你问了家养小精灵们的想法以后,尊重它们想要的东西了吗?擅自决定什么对它们是更好的,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高高在上?”德拉科问。
“可是,它们的人生里没有选择啊。当它们只有被奴役这一条路时,它们的思维就会发生固化!它们就像这朵花一样没有选择,区别在于,花朵们只能困于枝头,它们却是有思想的、独立的、自由的物种。”她激烈地说,“想想吧,一旦它们脱离了思想枝头的束缚,明白人生有不同的选择,一旦这个社会为它们提供可以选择的温床,还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吗?最起码,它们应当争取一个选择人生的权利,一个睁开眼睛看看这世界的多样性的权利……”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赫敏觉察到了他的安静,讲话的语气逐渐从激烈变为低落,“也许你会觉得我说这些话有点天真,一些人还会认为我这话过于不接地气,甚至是虚伪的……”
“没有,我没有这样觉得。”德拉科迅速说,“我从不怀疑你坚持这些观点的真挚性。”
赫敏·格兰杰一直致力于把自由的风吹到任何人心头。
前世,她是唯一一个问他“你自己想不想做食死徒”的人。
唯一一个。
前世,他从没意识到自己有选择人生的权利,他以为自己的人生早已被规划好了。
无论对那些事情理不理解、无论面对这一切高不高兴,他只能说服自己,这是对的,这是好的,这将引领他走向荣耀。
可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可悲地意识到一件事:他看似自由自在,却毫无选择权;或者说,他被家族观念束缚已久,从未叩问过自己内心的真正欲求,更别提为自己争取选择权。
物质上的自由,不代表思想上就没有牢笼。
前世,他何尝不是一头精神上的困兽?
如今这困兽被解放,却时常看不清方向,依旧心存迷茫。
改变自己,尚且困难重重;改变这世界——谈何容易?
“如何在固化的社会中提供一个合适的温床?你所提出的现有的方法,可行性有多高?”他悲观地问。
“所以我还在尝试……不能因为这件事困难就放弃……总之,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喋喋不休的讨论声中,少年少女的身影远去了。只留下那丛鹤立鸡群的粉玫瑰,在大片大片繁盛的蓝铃花丛里,十分扎眼。
图书馆里,平斯夫人感到十分诧异。
“你们拿到批条的速度不慢啊,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就——”她充满怀疑地抖了抖邓布利多那张龙飞凤舞的花体字的纸条,对着窗户外的阳光照了半天,最终确定这不是伪造的。
她没再多说什么,将字条还给赫敏,目光在他俩牵着的手上轻飘飘地转了一圈——心中在快乐尖叫——脸上板得一本正经,“跟我来。”
他们随着平斯夫人穿过一道道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