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加十分
垂头丧气了。”德拉科用脚尖踢踢哈利的鞋子,宽慰他说:“晕倒并不可耻,这只能说明你更坚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利脸上还有些消沉,抬头看了他一眼。
“晕倒,并不代表你软弱。我猜,摄魂怪对你的影响比对别人影响更大,是因为你比别人经历了更多的苦难。”德拉科小声说。
哈利重新低下头。
“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他闷闷不乐地说,“我猜那可能是我母亲。那是她去世时候的尖叫——”
“哦——”德拉科嘴唇泛白,干巴巴地说。
“我听到她说,别碰哈利。”哈利的声音像是碎掉的玻璃渣。
“她一定很爱你。愿意为了保护你牺牲自己。”停了一会儿,德拉科说。
“是啊。我相信是这样的。”哈利小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唯一的一次。”
德拉科无言以对。这时候,他该说什么呢?
“我对此感到很抱歉。”他说,头一次感觉语言是如此无力的东西。
顿了一会儿,哈利又开口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我看到你母亲在站台上跟你拥抱道别的样子了。她——很爱你吧?”
“是啊。我想是的。”德拉科愣怔了一下,诚恳地说,“她是个好母亲。还有你的妈妈,我想也是一样的。她们都是爱孩子的母亲,用她们各自的方式爱着我们。”
纳西莎——她甚至愿意把自己的魔杖给自己的儿子,手无寸铁地在马尔福庄园面对黑魔王和食死徒们。
母亲的爱啊。
即使阵营不同、立场不同,却有着相似之处——她们都在用尽全力地爱着自己的孩子。
德拉科更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母亲的爱,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早就死了吧。在前世那种境遇下,可能早就撑不下去,凋零成泥了吧。
这时候,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曾比哈利幸运那么多。
哈利从小就没有母亲的陪伴,像个孤儿一样长大。
哈利此生唯一记得的母亲的声音,是摄魂怪作用下被迫记起的痛苦回忆,是她被谋杀前的哀鸣。德拉科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处在哈利的位置上,会不会就此崩溃、丧失生机。
“他们可能会嘲笑我吧。”这会儿,哈利苦笑着说,“晕倒什么的。”
“哈利,听着,没人有权利嘲笑你。”德拉科艰难地开口,“如果他们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一切,也许并不能像你一样善良、乐观、豁达。你已经很厉害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摄魂怪激发了你的痛苦回忆。”
他并不是在说假话,他真心实意这样认为。
“谢谢你。”哈利抽了抽鼻子,终于抬起了他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德拉科——像是刚下过一场雨,“我总算理解你说的那些话了。那些摄魂怪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德拉科对哈利苍白地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自己面对摄魂怪的时候,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赫敏在他耳畔唤他的名字,如果不是她温暖的手搂住了他,给他了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也许那个隔间里会多出一个晕倒的人。
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喜形于色的赫敏和麦格教授打开了门,使得德拉科与哈利的对话戛然而止。
“德拉科,哈利,咱们走吧,去吃晚餐。”她眉眼弯弯地对他们说,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你们说了什么?”跟在麦格教授身后,往礼堂的方向走的时候,德拉科随口问赫敏。
“这是个秘密。”赫敏嘴角带着神秘的笑,“不可说。”
德拉科看了她一眼,心情变得比刚刚更加低落。
最喜欢“坦诚”的赫敏·格兰杰,现在也有不肯告诉他的小秘密了?他心里忽然涌起莫名的哀愁情绪,并且产生了一种自我厌恶感。
礼堂里的分院仪式已经结束了。麦格教授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教工餐桌;哈利和赫敏蹑手蹑脚,一同朝格兰芬多的餐桌走去;德拉科则叹口气,独自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餐桌。
布雷斯给他留了位子。他还没坐下,斯莱特林的学生就自发地给了他热烈的掌声。他看了一眼布雷斯,微微惊讶,后者则带着兴奋的表情对他小声说,“你的守护神咒,整个车厢的人都知道了。”
德拉科心下了然。怪不得有许多本院和外院的同学在同时向他行注目礼,他厌倦地想。
他矜持地坐下,勉力冲周围的同学们微笑。德拉科其实并没什么心情应酬社交,阴郁的情绪正像龙卷风那样席卷着他。
也许是因为直面摄魂怪的后遗症,也许是因为一贯对他坦白直率的赫敏·格兰杰开始对他有所隐瞒了。
实际上,此刻,他连饭都不想吃了。他恨不得赶紧回到黑湖底的私人寝室,把自己放逐到那张逃避一切的四柱床上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