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次热吻

一场狂欢后周辰川亲自开车送寒苒回家。夜已深，往日拥堵不堪的二环路上，这会儿空的能飙车。周辰川一如既往，车速平稳，保持一贯的沉稳作风。

寒苒上车后很安静，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那片繁华过尽后的灯火阑珊。

“你在想什么？一整晚心事重重的样子。”周辰川主动开口，嗓音低沉打破车内的宁静。

寒苒闻声回过头：“刚才老家那边给我打电话，我爸他们想让我春节回家过年。”

“一家团聚，不好吗？”

“太久没回去了，想回去又觉得生疏。这大概就是别人讲的近乡情怯吧。”寒苒叹了口气，“我很怕物是人非，毕竟从大学考到安市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周辰川心中诧异，他正在开车，为保证安全他不方便转头，只扭头飞快地瞧了她一眼：“一次都没有回去？”

“嗯。”

“你每年春节是怎么过的？一个人在安市？”

“嗯，每年春节都是一个人过的。除夕夜别人都是阖家团圆，我一个人在家做一桌子四五个菜，边吃边看春节联欢晚会，闷了困了就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去。”

寒苒的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听在周辰川耳中，却让他隐隐心疼。原来这几年她都是这样过年的。

一个人的除夕，一个人的孤单。

“今年……一起过年，好吗？”毫无预兆的，甚至连周辰川自己也出乎意料，他心疼着她，脱口而出这句话，想要反悔却为时已晚。

寒苒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反问：“你说真的？今年你和我一起过年？回我的家乡过年？”

“嗯，陪你回去过年。”既然话已出口，周辰川不想再改变心意，就当做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心。毕竟他已经决定过完年后就将国内的项目交给徐茂时，他会调回北美总公司，另择人选接管亚洲区域业务。

寒苒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一心一意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中。

她要回老家过年，跟周辰川一起！

寒苒满心雀跃，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后心情依旧难以平定，她躺在被窝里一个人偷偷傻乐。等到放假时她和周辰川一起回去，不知道周辰川会不会去她家拜年呢？依周辰川的性子，应该不可能会去……不过没关系呀！大年三十她可以陪家人吃年夜饭，等到大年初一就能和周辰川两人一起独自过只属于他们的新年……

光是想到他们会在一起过年，寒苒兴奋的几乎整晚难以入眠。

***

太久没回家，周末的时候寒苒趁空去商场给爸爸和阿姨买了羊绒衫和补品，包成礼盒放进行李箱。

春运大潮千万人踏上回家的归途，所有机票几乎都在一个月前订空。幸好有周辰川妥帖地为她安排好一切，寒苒才能安安稳稳地在除夕当天回到老家。

寒苒乘坐的是下午的航班，周辰川因为还有事要处理，要第二天才能飞过去。寒苒只好独身一人先行出发。下了飞机，一路畅行无阻，她在晚饭前赶到了家。

拖着二十寸的登机箱站在楼下，寒苒抬头望着眼前这栋外墙斑驳的老旧居民楼。七年没有回来，这里的时光仿佛从未改变。

寒苒深吸一口气，南方的空气湿冷沁透心脾，让人头脑格外清醒。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她浑身发抖很快打起寒颤，没有暖气的南方真是冻死人了！

寒苒提起行李箱，收起那些多愁善感的多余情绪，趁着手脚完全冻僵前赶紧上楼。

提着行李箱一口气登上五楼，寒苒站在那扇油漆剥落的熟悉铁门前，盯着门上倒贴着的那张红艳艳的‘福’字，心里怦怦狂跳。

她忽然有点紧张。

七年前高考时她负气地将志愿填在遥远的北方，大学四年更不曾回过家。工作之后，也唯有逢年过节往家里寄钱和礼物，和爸爸之间往来的电话极少，几乎是断了联系。

寒苒这一趟回来，家门已近在眼前，可这扇门好似有千斤重，敲开它竟需要她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

寒苒抬起手，刚想叩响铁门，却又停下动作收回手臂。她心情犹疑不定，索性退到了墙角边，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原本想找卢司瑶聊天缓和心情，转念又想到今天是除夕夜，司瑶家一定忙着张罗团圆饭，还是别打扰她这位孕妇了。

寒苒的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动，指尖经过熟悉的名字——齐颂。稍稍停顿，她低声叹息，闭眼掠过去。这个名字往后怕是再不能轻易点开。

想来想去，寒苒打开了短信界面。她没有周辰川的微信，只能发短信给他。

寒苒：我到家了，在家门口，不敢敲门怎么办？

寒苒盯着屏幕眼睁睁看着短信发送成功。她靠在楼梯扶手上，原以为周辰川不可能这么快回复消息，没料到只是眨眼功夫手机铃声响起来。

周辰川直接回电。

铃声只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