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时间没下过雪了,上一回还是他们初中毕业,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心里对雪一定是万分憧憬的。
祁声走过去,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小层积雪了,正缺几个脚印。他侧眸看向身边的人,伸手把她的手拉了回来,语气略带严肃:“不能玩。”
“我想玩。”白以京手冻得冰凉,揣进了口袋里,还是凉,但是她现在只想体验一下极致,在雪地里极致的冰凉。
她看向祁声的眼神变软,乞求般咬了下嘴唇,仰着脑袋望着他,“反正也睡不着,我们出去看一下吧?”
他觑见她娇软的神色,瘦弱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憨态,玩心大发,抬眉捏住她一边脸,“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贪玩,让我教你写题都没这么殷勤。”
贪玩?
其实他是知道的。
一年四季,她尤其喜欢冬天,更喜欢下雪天,出去玩多少次都不会腻。
旋即,不等她反应,他低眸把她身上的外套排扣都扣上,一直扣到脖子发紧,才停下,回房间拿了条深灰色围巾,给她围上。
白以京微愣住,围巾覆盖住她的鼻尖,有些发痒,她伸手拉下了点,倏地嗅到一阵熟悉的气味,干冽清新,像青草的气息,是他身上的味道。
等她再回神,他已经准备要给她穿鞋了,手里拿着她的鞋跃跃欲试,她及时抽回自己的脚,“我都多大了,可以自己穿鞋。”
祁声神色微顿,手里的鞋已经被她拿了过去,他便好整以暇盯住她:“你小时候不是说要让我给你穿一辈子鞋吗?”
“……”
她无从反驳,这话确实是她说的。她小时候很笨,也不好学,穿鞋从来都系不好鞋带,穿进去都费劲,祁声每回上学都在她家门口等她,有一回等久了,他就进去等,就看见她穿鞋都快把自己穿哭了。
祁声当场就笑了出来,恨不得回家去告诉祁父祁母听,但是他一定会被狠狠教育。笑完之后,他就给她穿上了鞋,系上鞋带。
她因为他嘲笑她的事,就随口撂了句让他帮她穿一辈子鞋的话,这事她都快不记得了,他这么还拿出来说事。
白以京没搭理他,穿好鞋就推开门出去,雪还在下,比之前还大。
“你说明天早上起来这雪还在吗?”
祁声紧蹑其后,他穿的少,牙齿直打颤,她的话在漫天雪花中自动消了音,听不太真切。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个毛病,看不到脸,就听不见声音。
他强忍住发抖的字音,勉力说了一句:“你说什么?”
她眼含着笑,转过身,手里攥着一团雪,在瞥见他无意识发颤的嘴唇时,丢了出去,伸手在他衣服上摩挲,“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还不是某人只知道玩,都不等等我。”祁声几不可查扯动唇角,佯装谴责般低语。
白以京抿了下唇,一言不发抬手想取下围巾,刚绕开一个圈,他单手过来,扯住较长的一端,蓦地望自己脖颈上一绕,另一只手轻轻拉了下短的一端,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祁声——”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慌乱的低呼,整个人都被他揽进怀里,他下巴搁在她的肩颈上,一只手紧扣着她的后颈,指节强劲有力,有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感。
而他另一只手虚虚放在她后腰上,像是怕惊扰她,没有太多真实的触感。
“我太冷了,但我也不好让你被冻着,就这样抱一下,把你的体温给我点儿。”
他的音色依旧清冷,却含着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她只感觉到喉结在她肩上压抑地上下滚动,呼出的热息一点不落地喷洒在她身上。
“怎么不说话了?”祁声半晌没听见动静,还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想撤回去,又有点舍不得,抱着她好像确实让身上热起来了。
白以京手无处安放,攥住他也不是,垂下来也别扭,冷不防听到他的声音,心脏鼓噪声更加嚣张,几乎要跳出来。
“我没什么想说的,反正围巾也是你的,你抱我没关系,你回去教我写题就行。”
祁声:“……”
他抬手取下自己脖颈上的围巾,往后倒退了几步,面无表情盯住她,“白以京,这两件事是能等价交换的吗?”
一个初雪天的拥抱,和每天都能做的习题。这怎么能划等号?
还有,什么叫抱她没关系,这是谁都能抱的吗?
他感觉自己快气吐血了,面上还是保持镇定,看着她平淡无奇的表情,听着她说:“你觉得写题没有抱抱重要?”
抱抱?
祁声不自觉咽了下喉咙,眼神复杂起来。
她在撒什么娇?
思忖少刻,他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那个抱……抱不是那个意思,是跟火炉子差不多的意思,你懂吗?”
“?”
既然她不仁地把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