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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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曰——崔卫姮。
崔卫姮美貌名动几乡,才情德行过人,又生于富贵之家,钟鸣鼎食,追求者万千。
可如斯美人,却干下了一件差点儿葬送整的大林镇的事儿来,让自己万劫不复。
“什么事儿啊?”
“她,爱上了一只鬼。”
就被轻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而后声音如破弦,声声含恨泣血:
“那只鬼出自黄梁山,是一只被仙门封印已久的恶鬼,崔卫姮不小心闯入山中与鬼相恋,最后更是将鬼放出,失了封印的鬼迷失了心智,变得残忍嗜杀将大林镇化作鬼域,若非东门庙中的观亭上者赶来诛鬼,只怕我们整个大林镇从此便化作乌有。”
一桩陈年往事,揭露了所有人的伤疤,原本人声鼎沸的食肆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因为,活着的人都是幸存者。
那场灾难之中究竟死了多少人,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
只不过是有年迈着失去儿女,年幼者失去父母,女子失去丈夫和孩子,男子失去妻子和父母,每家每户,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短短二十年,洗不掉仇恨,洗不掉失去亲人、爱人的痛苦和绝望的恐惧。
窗外的歌谣,是镇上所有人要铭记的过去。
“那,崔卫姮呢?”
“崔卫姮?”男人低声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快意:“或许是报应,她因怀了孽种,而被腹中子吸食生气,直到临盆之日气绝而死。”
崔卫姮本就该死!
“只是可惜,那孽种却长存不灭。”
询问之人浑身竟然爬满了鸡皮疙瘩,他倒吸一口凉气坐下,欲说着什么,却发觉喉中发紧。
无人在问,里面那人举起筷子也吃起了小酒,看着修炼恢复的热闹。
越铃央已经猜出了大概。
崔卫姮便是老妇人口中的小姐。
只不过,越铃央却觉得故事里的崔卫姮和老妇人口中的崔卫姮,似乎并不相同。
天命石:“你这就晓得了吧!情爱又被称之为面目全非毒。”
“它可以使杀戮者立地成佛,也可使活菩萨变为罗刹,说不定是你把崔卫姮想的过于完美了。”
这世上哪里会有完美的人。
“可能吧,但是我有我的想法?”
“行行行,你傲娇行了吧!”
本来开开心心的离别宴,因为崔卫姮变得凝重了起来,越铃央安安静静的吃完饭,老妇人却告知她,她还有些事儿要去做。
越铃央看着妇人手里的包裹,大概猜出了她要去做什么,点了点头,看着妇人离开却悄悄跟在了后面。
果不其然,妇人七拐八拐,摸到了一处长院墙围起来的房子,白墙黑瓦,一处小门。
她朝着周围探了探头,确定无人经过,这才走向那小门,抓住门环轻扣。
咚咚咚。
咚咚咚。
门内似乎无人,可越铃央却察觉到里面有几道粗壮的呼吸声。
毕竟老妇人已经开了一脉,寻常凡人不会是对手,索性越铃央也未曾提醒。
下一秒,仙门被从内拉开,出现个壮硕的汉子,他上下打量了一翻老妇人,呵斥道:“哪里来的老婆子,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快些滚。”
老妇人故意弯腰,顺势从包袱里摸出一块银子塞进汉子的手里,身体往门里靠:“小兄弟,我之前是府里的老嬷嬷,前几日才出府,走时匆忙还有些东西忘在下人房子,看到你开恩,放我进去拿出来,我只去后院,绝不会去前院,不会给你添麻烦。”
老妇人态度恳切,连连保证。
“是吗?”汉子颠了颠银子:“那你可得快点儿。”
“好好好,我拿了马上走。”老妇人利落的钻进门。
汉子一把接住坠落下来的银子,张开手指时,银子化作粉尘被风带走。
原本靠在墙上抱胸的越铃央突然直起身子。
不对!
汉子对着身边几人偏了偏脑袋,伸开臂膀去抓门欲关上,门关至一半时被一道力量从外往里推,逐渐变大的门缝里露出一张脸。
汉子:“你是?”
越铃央扬起一抹笑:“刚刚进去的是我婆婆,我可以进去找她吗?”
汉子盯着越铃央看了里面,眼珠转动了几回,才放开门:“那你进来吧!”
“多谢。”
越铃央踏入门内。
门内门外天壤之别,路上的雪花早已被清扫干净,露出石板路来,道路两旁约莫十步一地灯,地灯未燃,周遭却比外面更加温暖。
妇人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越铃央闲庭信步地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边景物。
“哥,你就这样把人放进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