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以北

那年，同样的十九岁，乔雨麦开始了大学生活。一群经历高考炼狱般煎熬的年轻人，突然走进充满自由气息的大学校园，一个个洒脱奔放、朝气蓬勃。

一个学期后，宿舍六个人，就剩下她一个没谈恋爱了。倒也不是她孤僻不合群，只是乔雨麦生性慢热，和同学关系都是不远不近，和男生相处也一样，很难往深的聊。

大山深处的村庄，她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夹在中间，并不受宠。贫穷的家境，普通的相貌，让她始终带着敏感的自尊，包裹着深深的自卑。也许不开始就不会受到伤害。

有时想，是不是自己过早成熟了，变得少年老成，以至于同龄男生怎么看都觉得太过生涩。

她的生活和高中时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宿舍，食堂，教室，不过是多了个图书馆而已。身边同学的热闹，让她显得格格不入，一个人的周末也感到无边的寂寥。

当微信跳出那个附近的人加她的时候，乔雨麦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手机。只要她一开启附近的人定位功能，总有一群男人苍蝇般快速围了过来。可有什么好埋怨的呢，自己开启这个搜索功能，不就是那颗有缝的蛋吗。

暼了一眼，“北城以北”的网名让她停留在那。这和自己“青衫如故”的名字倒挺契合。

“你会开飞机吗？”通过不久，对面发来一条信息。

“轰炸机目前还不会。”乔雨麦对这个开场白很无语。

“哈哈，那你好好努力。”

“我是说你玩雷霆战机吗？就微信游戏小程序里的。”对方解释着。

“不好意思，我不玩那个。”乔雨麦保持着一贯的冷淡。

“哦哦，你能下载这个吗，送我颗爱心，攒够三十颗，我就能升级飞机了。”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这不和宿舍同学争排名嘛，赞助下哈，你以后还得开轰炸机呢，不先练练？”

“我有什么好处。”乔雨麦缓和了下来。

“一顿烧烤，不行就两顿。”

“切，谁稀罕。”虽然这么说，乔雨麦还是下载了这个游戏，并每天给他送颗爱心。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人就是这么奇怪，虽然未曾谋面，但感觉就很熟悉，你大致能知道对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聊天乔雨麦很放松。

“在干嘛呢？”他问道。

“上课啊！”

“什么课？看你游戏还开着。”

“线性代数，实在不想听。”一节课后，乔雨麦已经昏昏欲睡，她不知道学这个干嘛用，可是学分就摆在那，不得不学。

“线性代数什么鬼，你是个理科生啊？”他有些诧异。

“嗯，纯理，还有微积分马上开课了。”乔雨麦不知道高等数学什么时候是个头。

“哈哈，光听名称就头大。”

他接着说：“我很难想像你学这个是什么状态，我一直以为你是学文的。”

乔雨麦无奈的说：“你的感觉是对的，这不听说学理科好找工作些嘛！”

“为了好找工作，就放弃自己的喜好啦？”

“不然呢？这条原因还不够充分吗？”

乔雨麦接着问：“你呢？现在学的是你喜欢的吗？”

“还行吧！至少不用像你学这么烧脑的东西了，哈哈哈！”

“那你比我强多了，感觉你不用为生活发愁！”

“唉，天下谁人不发愁，只不过是各有各的愁。”

他们总能有话题不断地聊下去，也许陌生人的好处就在这，没有熟知的历史，只凭现时的感觉，可以无所顾忌，哪怕是吹牛对方也一无所知。

一个月以后，乔雨麦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深夜睡不着时的消息闪烁，习惯了阳光明媚午后惬意时光的即时分享。

不再感觉孤单，不再因为室友纷纷出去约会而失落，她很享受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可以用心专注地和他聊天，沉浸在两个人语境构成的虚拟世界里。

有时杜可喊她几句都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杜可靠过来搂着她的肩膀。

“什么啊！”乔雨麦竟心虚了起来。

杜可很笃定的说：“别否认，你脸上由内而外散发的柔光，和时不时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你。据我多年经验分析，除了恋爱不可能有别的原因，我都想偷偷给你拍下来。”

杜可算是和她走得比较近的室友，家境优越，外形出众，特别在文艺方面颇有天赋，钢琴演奏级，乐感极好，什么歌听一遍，基本唱得八九不离十。

乔雨麦看着杜可精致的脸庞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感慨上天真不公平，有些人拥有的已经够多了，还要拼命给。但有时也阿Q下，纵使杜可这么优秀的人，不也和自己是同学嘛。

才半年，男朋友已经换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