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快活
转醒。可温仪却只是躺在床上不说话,卞宁宁也过了会儿才发现她已清醒了过来。
她走上前去,问道:“可好些了?”
温仪怔怔点头,好似还没从酒劲中缓过神来。过了会儿,她哑着嗓子问道:“方才白匀来过?”
卞宁宁目光一顿,却不承认:“你梦见白公子了?”
果然,温仪脸上消下去的红顿时又浮了上来:“我怎会梦见他……”
说完,她却又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卞宁宁怕她多问,便岔开了话茬:“你今夜可要在我这里歇息?”
可温仪却摇摇头,起身理了理被自己睡得皱皱巴巴的衣裳,蹬上鞋履,说道:“我还是回去吧,免得扰你休息。”
若是往常,就是卞宁宁不说,温仪也定然是赖在此处不走了,偏偏今日却丧着张脸,不肯再留。
她担心起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温仪小脸上带着迷茫,摇摇头,说道:“我应该就是做了个梦,没缓过神来。”
“可是酒劲还没过去?要不我让白公子来替你瞧瞧?”
温仪见她愁眉不展,这才终于又恢复了往日嬉笑颜开的模样。
“哎呀不用,你还不知道我?我回去睡一觉就好啦。”温仪靠在她身上,撒娇似地说道。
她这才放下心来。
温仪离开后,她却没歇下。遥遥听见传来四更的更声,她才知竟已这般晚了。
可她看了看手里的药包和药方,在屋檐下站了会儿,仍是往外走去了。
月明星耀,纵使没提灯笼,却依旧能辨方向。
待卞宁宁站在沈寒山院门外的时候,就见院子里最后一缕烛光也消散了。
看来沈寒山是睡下了。她站在院门外,掂了掂手里的药包,还是没有敲响院门。
虽说方才在宴席上她答应了沈寒山今夜要将礼物给他,可现下他已睡了,她也实在不好打扰。
晚风习习,惬意安宁,她便在院门外多站了片刻。
过了会儿,她才提步往回走。可刚迈出去两步,身后的院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了来。
她回过身,就见沈寒山站在院门内,却不是席上穿着的墨蓝色锦袍,而是一袭白衣。
这身白衣还有些眼熟。
月色之下,沈寒山迈着浅缓的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她反应过来,原来方才在她院门外来而又去的不是白匀,而是沈寒山。
“你方才来寻我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沈寒山,问道。
沈寒山在浓墨般的夜色中点头,走近她,说道:“是我,不是什么白公子,失望了?”
卞宁宁霎时皱了眉,只是周遭太黑,根本瞧不见。
沈寒山走到她身前站定,神色不明。
“为何你总与我说起白公子?他与你有何怨结不成?”她压下心中的不快,严声问道。
沈寒山不答,只看着她。
她的耐心也渐渐耗尽,白日里被压下的火气又涨了起来。
前几日沈寒山不辞而别,就只留下句话,还是她巴巴找上门,守院子的小厮同她说的。
纵使她没有冠冕堂皇的身份和理由质问沈寒山,却也觉得他们如今是一艘船上的人,他实在不该如此行事。
她念着沈寒山的生辰并未与他置气,反倒是顺着他的意,还来寻他送礼物。
可结果呢?沈寒山竟还将她与白匀攀扯到一处去。
她越想越气,只觉现在可已是六月初九了,生辰已过,不愿再顺着他,便也反唇相讥道:“那沈少傅这几日又去了何处?可是与哪家女子相约,游山玩水去了?”
“虽说我如今也没有权力过问沈少傅的行踪,但你我二人好歹也曾立下盟约,纵使是与其他女子相会,突然不见了两三日,难道不该同我交代一句吗?”
“是,我也知道,你我二人早已不似从前,我有我的自由,你有你的快活。可为何沈少傅又觉得我一定要笑着接受你的来去自如呢?”
“沈少傅如今身处高位、金银满贯,自是想去何处就去何处。我卞宁宁跌落尘泥,无权管你,可我却有权不与你徒耗时间。”
卞宁宁心里气极,不依不休地说了许多。
这几日她在旁人面前总是无甚所谓的模样,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可今日沈寒山突然出现,她却觉得委屈。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何权力委屈?因而这股委屈就变成了对盟友不负责任的行为的愤怒。
她将这股愤怒憋在心里,想着过几日便消了。可现下忍不住说了出来,她才知原来自己心头竟有这般多的弯弯绕绕。
但说完这一通话后,心里的那股气竟霎时就消了下去。她心绪逐渐平复,却又觉着自己有些多言了。
不等沈寒山说话,她又说道:“沈少傅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