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有恶报
温仪指着沈寒山,说完这番话,心里的火越窜越高,眼看着就要压不住。
卞宁宁又转向沈寒山,却见他一脸无辜地说道:“当时我正昏迷着。”
因他要阿隐盯着平冶中的变动,及时同他汇报,他一到天茴镇就给阿隐去了信,所以阿隐才有法子寻到他。而温仪给他来信时,他正因肩上的伤昏迷着,如何顾得上回信?
再后来,就单纯是因着他给忘了。
而卞宁宁自然不会忘记沈寒山替她挡的那一剑,看向沈寒山的眼神了也柔和了几分。
她拉过温仪的手,宽慰道:“这一路发生了些事情,他也是实在没顾上给你回信。”
温仪是烈火般的性子,卞宁宁便是那能灭火的春雨。她不过劝了两句,温仪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卞宁宁笑说道。
沈寒山也十分配合地点点头:“若不是实在分身乏术,温大小姐的信,我又怎敢不回?”
温仪的怒火彻底消了下来,将面前二人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可眉眼还是那副眉眼,人还是那个人,也没什么不同。
看了片刻,也没觉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来,便只能作罢。
“行吧,既如此,本小姐就原谅你了。”
这话自是说给沈寒山听的。沈寒山只微微笑着,不再接话。
安抚好了温仪,卞宁宁却是敛了笑意,正色道:“可你就这般出来,未免也太鲁莽了。”
温仪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一双晶亮的眼珠子四处乱转,吱唔道:“我哪里鲁莽了......”
“哪里鲁莽?”卞宁宁却反问道,伸出两根手指扯了扯温仪身上穿着的男装,“你以为换个男装,旁人就瞧不出你是个女子了?”
“你孤身一人,从平冶到遥州,也真够胆大的!”
温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不相信地摇摇头:“我这样子,哪里看得出是个女子了?不过是因为你认识我......”
话还未说完,温仪却突然想起方才她在客栈外,那客栈杂役唤她的那声姑娘。只是当时她急着见沈寒山,未曾发觉。
原来竟是这般容易就被识破了,亏得她还以为自己这身打扮万无一失呢。
温仪自知理亏,便垂下头不说话了,仿佛等待夫子惩罚的小童。
卞宁宁见温仪这样子也心有不忍,知她是因着担心,这才马不停蹄赶了来。还好,温仪好歹平安来了,这一路上没出什么岔子。
“不过,你就这般走了,姚氏那边没有为难你?”她又接着问道。
谁知温仪听完却是粲然一笑,可那笑里却带着嘲弄的意味:“放心吧,姚氏现在可顾不上我。”
“为何?”
“她啊,现在正忙着对付她带回府的那头狼崽子呢。”
狼崽子?
卞宁宁想了片刻,这才道:“你是说姚轩?”
姚氏千辛万苦从姚氏宗族里挑选出来,未来承袭国公之位的那个孩子。
温仪点点头:“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姚氏以为带回了姚轩,从此以后便高枕无忧,可谁知,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姚轩如何了?”卞宁宁问。
温仪正欲再说,却又见沈寒山正饶有趣味地旁听着,心下不悦,便横了沈寒山一眼,闭口不再言语。
卞宁宁也瞧了眼沈寒山,无奈了然。她原想让温仪接着说,又怕温仪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想了刹那,继而说道:“夜深了,沈少傅先歇着吧。”
她又转向温仪:“你随我来。”
说罢,她也不管沈寒山是何反应,拉着温仪径直出了屋子。
沈寒山看着她轻手合上房门,便灭了烛火躺回床榻之上。
分明方才还很疲累,现下却觉得头脑清明,浑身是劲。
他忆起方才卞宁宁搭在他衣领上的玉手,在泼墨般的长夜里,无声笑笑。
而卞宁宁却无暇再去想这些,她拉着温仪一路回了卞亦枫的府中。好在卞亦枫留了马车和随从,将她二人一路安然送到。
温仪跟着卞宁宁好一番感叹。
方才的马车奢华无比,随从贴身保护,如今她们身处的这处宅院更是处处透着精致豪气。
她狐疑地看了眼领先她半步的卞宁宁:“宁儿,这段时日不见,你发财了?”
卞宁宁扬起唇边,笑说道:“我在半路上遇上了一位故人。”
温仪听了却是无比紧张,拉着卞宁宁停下脚步:“什么故人?你可别被骗了。”
如今卞宁宁身份特殊,若是故人自是晓得她的身份。若是当真交好的故人,如她一般,便罢了。可若是另有所图的故人,比如沈寒山这种,可就不妙了。
卞宁宁知她在想什么,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