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婆娑劫
文/宋言年
女子仰面望着他,眼中含着泪,星星点点,“其实……小女子没有什么亲人了。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来这里卖艺赚取赎金。”
说及此处,簪月掩面哭泣,梅子谦方寸大乱,赶忙安抚。
不经意间,面纱掉落,藏在面纱下的脸露了出来。
梅子谦一时恍惚,他再次看到了梦中的女子。
女子长相温婉,楚楚动人,一双柳眉丹凤眼,一颦一蹙都能让他沉醉其中。
一时恍惚,他喊出了梦中那个名字。
“阿蓝?”他轻声唤道。
闻声,簪月止住哭泣,一双泪眼看了过来。
是你吗,芜华?
“你回来了?”
听到此处,梅子谦瞬间回过神来,视线再次对上她那清澈的眸子,心口正在被撕扯着。
“姑娘可是认错了人?”
认错了吗?
簪月怔愣一秒,心里反复问着自己,无果。
她记得他的样子,哪怕是一颦一蹙,她都记得。她一直都想亲口告诉他,我一直都在寻你,生生世世。
……
见她不语,梅子谦薄唇紧抿,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涌动,仿佛是一汪深邃的湖水,可包容山川。
“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言,簪月又一次巨震。
“……”
“我帮姑娘赎身,可否?”他看着她,小心试探道。
他愿意为她赎身,簪月自是心中欢喜。可是……那真的是他吗?
不,不是他。
簪月一颤,记忆里他一次次死在自己怀中的画面如数涌出……
他不是他了。
错了,一切从开始就错了。
簪月轻笑一声,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起身,恭敬对他行礼道谢,“梅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不愿。”
知她不愿自己为她赎身,梅子谦心头莫名失落。
想来她是不愿亏欠被人什么。他那样做,当真是自以为是了。
梅子谦背过身,淡淡一笑,应了声:“既然如此,那是在下刚才又唐突,冒犯姑娘了。”
闻言,簪月倏地抬头,望着他的被高大清瘦的背影,眼中纠葛万分。
“抱歉,小女子适才认错了人,误把公子当成了故人,这才出言……冒犯了您。”
梅子谦心头一颤,掀起眼皮,片刻后,无奈轻蔑一笑。
原来……只是认错了。
“那你是否告诉我,我与那个人相比,你更喜欢谁?”
梅子谦终是没忍住问她。
簪月沉默了。
“算了,你走吧。”
梅子谦不想为难她。
簪月只留下一句“抱歉”,转身离开。梅子谦背对着她,一句话未说。
*
入夜,梅府。
“儿啊,你怎么喝那么多?”
梅夫人和下人把梅子谦送回房中,边吩咐下人去准备醒酒汤,边一脸担心看着自己儿子。
“这小子以前可是从不动酒的,今天怎么想不开了?”
梅夫人盯着几个小人看,问道,“世子今天都去了哪里?”
几日被梅子谦遣回的几人垂着脑袋,不敢出声。
“我问你们世子今天都去哪里了?”梅夫人显然没了耐心。
几人也是汗流浃背,生怕被罚。当即全部都跪趴在地。一人颤颤回道,“今日小的门跟着世子去了醉仙楼,后来……后来世子便遣回了奴子们,只留薛侍卫一人跟着。”
此时黑衣侍卫取了醒酒汤回来,也听到了梅夫人的问话。
梅夫人不语,盯着黑衣侍卫放下汤碗。
薛侍卫当即跪下,如实禀道,“回夫人话,顾少爷今日约世子一叙。”
“顾亦安?”梅夫人若有所思,“这顾家少爷还真是……”
梅夫人之意,在场几人皆不明。
梅侯爷拧眉坐在一旁,沉沉道,“喝多了才好,这样不就破了酒戒。”
“他不是常常念叨要入佛门,多破几戒,日后看他怎样抵住诱惑……”
这几句话也敲醒了梅夫人,她当即点道,“侯爷,照你这样说,我有一个想法。”
梅侯爷眼前一亮,侧身问一句:“夫人有何想法?”
“我们侯府是不是要再添喜事了。”梅夫人眼神示意他。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翌日,梅府一早便吵吵起来。素来安静的东院吵的人难以安眠。
梅子谦起身,头还是有点疼。院外吵吵嚷嚷,说话声,东西碰撞声,扰得他头愈加的疼。